“你在說什麼？”高湛搖搖我，沒有人回答。

笑笑，高湛拿起被子蓋到我身上，看著我熟睡的面容，似自言自語：

“這一年裡，你帶給我太多的驚喜，也有無可奈何，從最初單純的想接觸你，到現在的無可自拔，我像是一步步走進你根本就不知道的陷阱裡。我一直叫你姐姐，心裡卻很明白，我要叫的，從來都不是姐姐。”

“你心思單純，從來不曾想別的，生活的也很簡單，我不想打破你簡單的生活，我的出現，不過是給你帶來了快樂而已，只是我不知道，你心裡那唯一的位置，留給了誰，以前我以為是空的，因為現在還沒有人值得在哪裡待著，但是現在，我想我知道是誰了。我的世界很複雜，曾經想固執的把你拉進來，卻最終沒忍心。”

“不管怎麼樣，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為你開心，你們錯過了那幾年，今後肯定會補上來，孫陽很好，至少，他的心裡有你，祝你們幸福！”

高湛站起來，我依舊深睡，沒有感受到身邊的變化。突然，高湛慢慢的俯下身，“現在，容許我放縱自己一次。”說著，就深深地覆上我的唇，帶著無奈，帶著嘆息，帶著離別。

輕輕放開我，高湛再次撫過我的臉頰。

“再見，晨夕。”

第二天早上。

“高湛！”我驚得坐起來。

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高湛離開了，而且再也沒有回來，怎麼可能，昨天我們還在一起說話。

“晨夕，你終於睡醒了。”元儀放下手中的杯子，跑到我身邊。

“儀儀，高湛呢？他人呢？”我抓住元儀的手問她。

為什麼心裡會那麼恐慌，為什麼有不可壓抑的痛苦從胸膛裡湧現出來？

“他走了。”元儀低下頭，“凌晨四點的車，現在已經九點了。”

“怎麼會？昨天他還在跟我說話呢。”我掀開被子走下床。

這才發現，屋子裡有這個時間不該有的安靜，大多數人都走了，只剩下還在睡覺的幾個人。

走了，高湛走了。

心裡彷彿什麼被掏空了一樣，我怔怔的看著周圍有些陌生的環境，昨天，這裡還是那麼的熱鬧。

“晨夕，你怎麼了？”元儀不放心，走過來拉著我。

“儀儀！”彷彿得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抱著元儀，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嗚嗚……”

“你？”元儀哄小孩兒似得拍著我的背，又明白了什麼的問我：“你是不是？”

“嗯。”我使勁點點頭，“我喜歡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就喜歡上他了，可我現在好難受，真的好難受！我還沒機會說出來，我還沒有跟他說自己的心意，他怎麼就走了？”

“你可以打電話給他啊，現在就打給他說你喜歡他。”

“對，我可以打電話，我現在就打。”我抽泣著，掏出手機，按下那幾個熟悉的數字，卻沒有撥過去。

“晨夕，你怎麼不撥過去？”

元儀疑惑的湊過來，看到了我剛剛收到的資訊：

高湛能和我們一起高考，是因為他答應了他媽媽高考後就過去，而且，他的爺爺也需要更好的醫療裝置。——封源。

“晨夕。”元儀擔心的看著我。

“沒事了，高湛有他自己的生活，我不可能一直絆著他。”我努力給元儀一個微笑讓她放心。

封源發這個資訊是什麼用意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他對高湛的保護是無可置疑的。

究竟，高湛在背後做了多少，現在的他撇開一切離開了這裡，如果，哪一天，他想起了這裡的某個人，想起了在這裡生活的那幾年，或許會拎著行李包再走回來。

“晨夕，吳少帥是今天十點的火車，你要去送送他嗎？”

“不了，該說的昨天晚上都說完了。”

我想，按照吳少帥的性格，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的離開吧，畢竟離別的場面太傷人，而他，不是一個輕言離別的人。

半個多月過去後，高考成績下來，我過了一本線。

拿著電話猶豫了好久還是沒有勇氣問班主任高湛和吳少帥的情況，這些天裡，他們沒有人給我打過電話，除了留下的那幾張照片，他們從我的生活裡徹底消失了。

填志願那天，媽媽問我想到哪個省裡發展，我對著書桌上準備的幾個學校，似乎以前也有人這樣問過我，於是笑著對媽媽說：

“留在本省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