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論怎麼用心,這朵兒帶刺的玫瑰都對著他豎起全身的鎧甲,一次次地毫不猶豫地來刺傷他。
唐悅在訓練艙轉了一圈沒看到劉靜,真納悶兒著,戀愛中的幸福少女童小瞳笑呵呵地跑過來,使勁一拍他的肩膀喊,“小唐助教!看什麼哪?”
自從那天度假村一日遊以後,童小瞳跟小唐助教之間的革命友誼就突飛猛進,大有發展成同路戰友的趨勢。不過這對唐悅來說是件好事,他和童小瞳保持較近的距離有利於保護她的安全。畢竟童老爺子的簽約日期已經敲定了,下個月六號。
“小靜呢?”
“嘿嘿,我就知道,有什麼姦情能瞞住我童小瞳的火眼金睛?”小瞳傻呵呵地樂,將雙指間的紙條在唐悅眼前晃了晃,嘖嘖兩聲,“我說你倆也夠有情趣的啊,小靜約你見面竟然讓我通風報信,我這可是頭一回拉皮條……”
“是紅娘。”明哲在旁邊點她的額頭,“少濫用詞彙!”
小瞳揉著額頭,“都差不多啦,反正你快去赴約吧,追女孩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遲到哦!”
其實唐悅在最開始的時候是很反感童小瞳這樣的女孩子的。因為家裡有錢而遊手好閒,身邊有兩個臭味相投的姐妹,身上穿的和手上提的都是奢侈品卻沒有一件是自己賺來的。她年紀輕輕畫著大濃妝,每天晚上就混跡於高階會所和酒吧,還交了個歪著嘴的走路哆嗦的男朋友,絲毫不體恤父親的辛苦,可勁兒的造啊。完全就是那種網路上流行的囂張的富二代,正中唐悅最厭惡女生排名的前三甲。
可是現在他知道這姑娘兇悍的外表下是多麼天真的一顆小心臟,讓人不知不覺就會喜歡她這樣個鄰家的調皮搗蛋的小女孩兒。
唐悅隔著火鍋店的玻璃看見劉靜坐在窗戶旁側著頭對著窗外,長髮柔順地披在肩上,消瘦的肩和素色的裙,連金色絲絨般的光都驅走不了她眼底的淡淡哀愁。
他坐在她面前,她也沒回頭,好像雕像一樣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這太不對勁了,唐悅不知道她突然約自己出來做什麼,談情說愛?呵,也只有小瞳才會信呢。
終於劉靜回過頭來了,“為什麼這麼看我?“
“我在想你為什麼約我呢。“唐悅好笑地指著自己,“我在想啊,什麼時候有那麼大的魅力了,讓小靜突然就想跟我約會了呢!可是現在看見你坐在這裡的樣子,我知道,你只是來找我算賬的。”
“算賬?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劉靜諷刺地看著他。
小唐皺起眉,“你能不能說清楚些?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厭惡我?”
“好,那就說清楚!“劉靜咬牙切齒,她受夠了,像傻子一樣被耍得團團轉的日子,“你們到底想對小瞳怎麼樣?你和那個掃地的到底是哪裡派來的特工!如果你們有任何企圖,我勸你收手,因為我絕不會手下留情的,你知道我不是說著玩的。”
這話聽起來,唐悅覺得自己應該哭的,畢竟他無論怎麼用心,這朵兒帶刺的玫瑰都對著他豎起全身的鎧甲,一次次地毫不猶豫地來刺傷他。可是他卻噗嗤笑出來了,“用毛姐的話講,受傷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你夠直接,尖兵風格。”
他心裡說,果然我還是喜歡你,無論多疼流多少血都要將你這支玫瑰握在手裡呢。
劉靜痛恨他那似乎總是含情的眼神,忍無可忍的,“別演戲了唐悅,乾脆點吧,你到底幹什麼的?”
“那你到底幹什麼的?”
劉靜搖頭,“不要繞彎子了,我警告你,不要企圖傷害小瞳我會盯著你的。”
唐悅冷冷地問:“你確定嗎?”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是真的不懂,還是不懂裝懂?”
真是不要臉的東西,劉靜簡直被他這種咄咄逼人的口氣給氣瘋了,為什麼有這樣的人,做錯了事還這樣理所當然的樣子,果真是人渣!她一拍桌子,震得茶水都飛濺而出,“你拿感情耍我,故意接近我,想讓我放鬆警惕對不對?告訴你,太多餘了!從今天起,你休想再靠近我和小瞳三米之內,否則我打殘你!”
“我沒拿感情耍你……”我是認真的啊。
“好,談感情,那就敞開了談,先說說誰派你來的,什麼企圖,你是幹什麼的?”
小唐果斷地說:“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是啊,見不得人的事情是不能告訴我。”劉靜打斷他,“好了,我也不想聽了,等你能告訴我的那一天,看看鹿死誰手吧!”
她說完站起來轉身就走。唐悅剛想叫住她,卻見鬥志昂揚的小貓走到邊上不遠的一張桌邊,照著那桌打手機的男人臉上就是一個迴旋踢。而後拎起桌上的茶壺扔向另一桌已經望向這邊的人,瓷壺在腦袋上開了個花兒,血順著臉留下來。
唐悅頓時嚥了口唾沫,這也太暴力了,這要怎麼跟總部解釋啊,兔子也太倒黴了點兒。
她狠狠地指著唐悅的鼻子,“少玩這些小動作,下次有種一對一!”
說罷,昂首挺胸大喇喇地離開。
連續幾天劉靜與小瞳都寸步不離,連笨蛋情侶約會她都要後者臉皮摻一腳。
她不能給唐悅他們任何傷害小瞳的機會。
“你要回家?”
“嗯,我爸打電話讓我回去,我已經跟毛姐請好假了。”童小瞳摸了摸劉靜的頭髮,哄小孩兒似的,“小靜乖,我回來帶好吃的給你。“
“那你回來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我去學校接你啊。”
小瞳擺擺手,“幹嘛這樣肉麻啊,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也不是我的保鏢。”
我就是你的保鏢啊,劉靜心裡嘆氣。
“你對我這麼好,我會感動死的。”
劉靜臊得說不出話來,雖然她很喜歡童小瞳,不是工作也願意在她身邊保護她,可是這畢竟是她的工作。真不知身份拆穿以後,小瞳會多生氣,她現在已經在期待那一天最好永遠不要到來了。
小瞳回到家,保姆阿姨已經準備好了下午茶點。
“阿姨,我爸呢?”
“去航空公司了,馬上就回來了,你先吃點兒東西吧。”
童小瞳抓了塊核桃派跑去老爸的書房裡玩他電腦上的挖雷遊戲,她跟老爸很久很久之前就打賭過,如果她破了他的記錄,他就要放下工作帶她去出國玩一個月。小瞳哼著歌撥開爸爸膝上型電腦上亂七八糟的檔案,突然“嘩啦”一聲資料夾掉到地上,她忙低頭去撿,卻滑出來的內頁裡夾著劉靜的照片。
她立刻就懵了,老爸這裡怎麼會有小靜的照片?
童葉榮風風火火地推開書房的門喊著,“哎呀,閨女啊,可回來了,快,把保險箱給老爸開啟!”
小瞳憤怒地舉起資料,“你跟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糟了,忘記把那玩意兒收起來了,惹禍了!
“爸爸擔心你啊,你對爸爸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是你那沒神經誰都相信的樣子又不肯聽勸,我只能出此下策啊。”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老爸不希望你有心理負擔,我知道你很討厭身邊有人保護你。如果你知道的話,一定會想辦法甩開她或者找她麻煩的。
小瞳快哭了,怎麼會這樣呢,原來小靜對她好的原因不是因為把她當好姐妹,而是因為這是她的工作!太傷人了!她走到保險箱跟前,用讓人哭笑不得娃娃音唱了一段《洗澡歌》。童葉榮過去輸入密碼,保險箱“咔嚓”打開了。
“閨女你先等等,我弄完這點兒就陪你玩……”
“不用了,你忙吧,對你來說你永遠都是‘弄完這一點兒’總是沒完沒了的就那麼一點兒工作要做!”小瞳說著甩上門飛奔下樓,根本不顧老爸在身後的呼喚聲。她要回學校去找劉靜,問問她,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宿舍裡晴天正和劉靜一人一隻耳機聽歌。
童小瞳甩門進來,跟龍捲風似的。晴天笑道:“小瞳你回……”沒等她說完,小瞳把資料狠狠扔在劉靜身上,咬牙切齒的問:“你跟我解釋下,你就職的這個保全公司是個什麼東西!”
“小瞳……我……”劉靜害怕的這一刻終於來了,可是她比想象中的要平靜很多。
“你不用跟我解釋!我把你當姐妹,你卻虛情假意的接近我,只是為了工作!你以後離我遠!”小瞳哭著說,“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是這樣,都騙我!我最恨別人騙我!”
“小瞳,我知道瞞著你這件事是我不對,我也沒有打算請求你的原諒,你要打我罵我都隨你,可是我真的沒有故意要欺騙你的意思……”劉靜按住她的肩膀,希望她冷靜一些。她絕對不想讓小瞳傷心難過,一點都不。在她的心裡小瞳已經是姐妹了,晴天也是,那個不接受她的航航都納入了羽翼之下。
她們是不同的。
童小瞳使勁推開她,“你走來,你就是死老頭子的幫兇,那個老頭子只會騙人,你們也是,我恨死你們了……”
眼看著場面有些不可收拾,晴天正要去勸住小瞳,卻見劉靜突然抬起手“啪”,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來。童小瞳捂著臉,一臉驚呆地望著她。
“夠了你,你以為你能有今天的生活是因為誰?!你知道你爸爸現在面臨多大的壓力嗎?他一邊要應付那些無孔不入的間諜說不定還有暗殺他的人,一邊還要應付一個不懂事女兒的無理取鬧,最可笑的是你還在這裡說恨他。童小瞳,你說對了,你老爸是你騙你,只是他欺騙你一切很好,一點沒有危險而已!”
“你……”小瞳幾乎說不出話來,“……我爸怎麼可能有危險?!”
連這麼大的危機都沒感覺到嗎?劉靜心裡苦笑,真不知道是童老爺子把她保護得太好了,還是這個孩子太粗心根本沒好好的關心過父親。說真的,對於童小瞳,她有點失望了。
“對不起,童小姐,我的工作只有保護你,所以其他的事情我都無可奉告。就算你不願意,我還是必須寸步不離的跟著你,工作第一,友誼第二。或者根本可以沒有友誼,只要你安全。等我的工作結束後,如果你看著我礙眼,我就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說完劉靜輕巧地跳上床去睡覺了。
晴天從來沒見過有人能將口齒伶俐把人祖墳裡的十八輩兒祖宗都能氣活的童小瞳大小姐,這樣被打了一巴掌,還吃癟到話都說不出來。這會兒她可不準備當她的炮灰,迅速地抱了被子跑去隔壁宿舍跟航航擠被窩去了。
當天晚上小瞳抱著被子,心裡真涼啊,或許是因為空調開太足的緣故,她將自己捂在被子裡卻冷得發抖。老爸有危險嗎?可是為什麼他總是笑著跟她說沒事?太可惡了!那個臭劉靜竟然還打她!她長這麼大連老爸都沒捨得動過她一個指頭!
小瞳摸著被打的部位,好疼,一定腫了吧,那個臭劉靜真的一點兒都沒手軟呢。
老爸,我知道我很任性,但是我任性搗亂無理取鬧也只是想讓你停下來工作好好的管管我而已,就算……打我一巴掌也好啊。總比看不見我要好啊。媽媽離開以後,你為了給我更好的生活拼命工作,我一個人在大大的屋子裡,身邊只有保姆阿姨,除了錢和錦衣玉食什麼都沒有。
那麼大的屋子,好像咳嗽一聲都有回聲似的。
我真的……很寂寞啊。
所以我喜歡有人有聲音的地方,酒吧和高階會所有音樂有人有酒,那麼喧譁吵鬧,其實我還是很寂寞。老爸,多少次我喝醉酒回來看見鏡子裡的自己都覺得那麼不像樣,好像是個被名牌堆砌包裹起來的破爛的塑膠娃娃,我興奮地想,這下,你總會管我了吧。
可是你依舊微笑著縱容著溺愛著,我想那種溺愛,或許也是一種無視吧。
老爸,我已經不是孩子了,你不需要用你餘下的生命來為我的生命堆積財富,我可以不奢侈品,可以自己賺錢過簡單的生活,也可以幼鳥反哺,所以——請你放慢腳步拉著我的手一起向前走吧。
整個晚上小瞳都在默默地流淚,父親的愛,太重太重了。
她的肩膀也是會挑不起的。
昨天的一天似乎發生了很多的事情,先是與唐悅攤牌又跟小瞳攤牌,真是亂七八糟又混亂的一天。於是在食堂裡她又重新變成了獨行俠,坐在離小瞳隔壁的位置上,聽她們像以前那樣熱鬧地笑著鬧著談笑風生。
而童小瞳左臉的紅腫那麼醒目,像碩大的諷刺的徽章毫不掩飾地暴露在眼前。昨天果然還是沒控制住力氣啊,她已經很輕了。
下午的訓練艙課程完畢後,明哲本想跟小瞳去露臺吃火鍋,卻突然被一隻手捂住嘴拖到樓梯後。
他一回頭,是劉靜。
明哲頓時也緊張起來,小聲問:“你這是幹嘛?”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劉靜雙手合十,“拜託了,我現在只能靠你了。”
“什麼事?只要不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條例還有不欺騙童小瞳的前提下。”
劉靜一下子沉默了,“她跟你說了?”
明哲攤開手,特無語地看著她,“你下手也太重了,我想不知道都不行,你看她那臉,今天德行著呢。我給她藥膏,她都是不擦,還一副打了雞血的樣子。”
“她是給我看呢,讓我看著慚愧什麼的。”
“那你慚愧了嗎?”
劉靜堅定地說:“沒有。”
明哲聳聳肩,哭笑不得,“你說你們兩個也真有意思啊,明明都關心對方還要做出一副誰都不搭理誰的樣子來。不過小瞳也是個蹬鼻子上臉的脾氣,你越跟她道歉貼著她,她越不肯原諒你。”
劉靜頭都大了,“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就直接說了吧。現在你是離小瞳最近的人,我希望你能保護小瞳。”
“我當然會啊,她是我女朋友嘛。”
“就你那兩下子可不行,你現在有時間吧,跟我去露臺,我教你點實用的擒拿術。”
“可是我……”明哲想說我現在還要去找小瞳吃火鍋啊。
劉靜也不管他有什麼重大事件需要他解決,用手銬“咔嚓”扣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往天台上扯。明哲叫著“你也沒必要用這種對付敵人的終極武器來對付我吧”,卻被劉教官惡狠狠的一句“少廢話,今天不能熟練應用三個招式,你今晚就在天台上喂蚊子好了”打發了。
剛開始明哲是被迫拜師學藝的,老師又頗有嚴師風範,倒立體罰絲毫不手軟。但是被劉靜催魂般的訓練了兩天後,他在食堂裡吃飯被馬憤用茶缸暗算,他耳邊聽到了微弱的風聲下意識地伸手一抓,來了個漂亮的半空攔截。
小瞳本來快嚇死了,不知道那個缺心眼兒的憤憤最近怎麼了,沒事就要找明哲麻煩,上次是伸腿絆了明哲一腳害他額頭上磕了個包。要是被這個茶缸砸中,多半也就腦震盪了吧?……或者會植物人?!
那電光火石之間,她已經幻想到自己堅貞深情地守在明哲的病床旁,十年如一日的照顧他呼喚他生死相隨。終於有一天明哲聽到了她的呼喚,奇蹟般的甦醒過來,而她也成為二十一世紀感動了全世界的名老女人。她的事蹟載入史冊和教科書,那些曾經罵她拜金女的記者們含淚懺悔的文章在各大論壇網站隨處可見,標題是:杜鵑泣血,神明不恕,全球最偉大女性童小瞳女士二十年前曾被人陷害名譽全失,誰才是罪魁禍首!
……
“小瞳,你怎麼了?”明哲拿著搪瓷缸子磕了磕她的小腦袋,好笑地問,“嚇傻啦?”
“你接住了?”小瞳無比驚訝,這一招,她還以為只有臭小靜會呢。
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接住了,劉靜用小竹棍閃電般地攻擊他身體的各個部位,只要他能躲過一次,她就允許他去吃飯。明哲興奮得快跳起來了,這才兩天耶,他已經能徒手接住暗器了。童小瞳抱住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狠狠地親了一口他的臉,“老公,你太帥了!這一招以後一定要教給我們的兒子啊!”
周圍一片稀里嘩啦的嗆聲,晴天十分沒形象地指著小瞳的鼻子,“你你你你你懷孕了?!”
小瞳無辜地聳肩,“沒有哦。”
“那你們是準備要結婚?”
“也沒有哦。”
晴天剛要鬆口氣罵她不要隨便胡說會嚇死人的,卻聽小瞳拍了拍石化了的明哲的臉,笑嘻嘻的,“不過既然我已經開口叫老公了,那這就等於是我童小瞳已經求婚了。既然我求婚了,就沒有人能不答應。所以親愛的老公,你要是不答應會死的很慘的,知道嗎?我會在我家屋子下面挖個很大的地窖把你關在裡面先XX後OO再XX再OO……”
航航慘叫,“恥辱啊,新中國成立後全中國婦女們的恥辱啊。”
“閉嘴,沒有人比你更恥辱了!”小瞳大罵,“你水性楊花你人盡可夫呢你!”
“童小瞳,我要告你誹謗!我現在心裡只有思思!以後也要嫁給思思做妻子!給思思生個比你們家漂亮很多的兒子然後把你們家女兒娶回家冠上我們老恬家的姓!哈哈哈……”航航叉著腰大笑,想起童小瞳摟著她即將跳入火坑的女兒大哭的場面,她就無比得意啊得意。
童小瞳大怒,“我和我老公要生的是兒子!”
“我不管,那我要我兒子跟你兒子攪基!”
——
晴天無力地扶著牆走了出去,地球太可怕了,她好想滾回冥王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