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聲尖利的銳響劃空而過,兇猛地穿透一個打馬飛奔的騎士後背。箭鏃入體,怒血迸射,騎士喉管發出長長的顫音,一頭栽倒。失去主人的戰馬,發出陣陣悲鳴,茫然奔向蒼涼的原野。
很快,一隊胡騎飛馳而過,兩騎脫隊而出,一左一右包抄無主戰馬。其中一人扔出套索,精準套住馬頸,將其捕獲。
另一個騎士眼見同伴被射殺,頭都不敢回,拚命揮鞭打馬,馬臀被抽出條條血痕。彷彿也感受到迫在眉睫的危險,那馬也像發了瘋似地狂奔。身後破空聲不絕於耳,一支支箭矢如附骨之蛆,不離左右,最險的一支箭,竟是從騎士耳邊擦過。
這一追一逃很快走遠,消失於地平線。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蹄聲轟鳴,那支胡騎追兵返回,看樣子是追殺無果。在經過先前被射殺的騎士屍體旁,胡騎停下,先將騎士的刀弓箭矢等兵器收走,再翻找財物。不過他們註定失望,除了少許乾糧,什麼都沒有。
胡人顯然很不爽,最後將屍體身上的衣物盡數剝下,扔下赤條條的屍體,紛紛上馬,一聲呼嘯,揚長而去。
當那淡淡的煙塵消失後,荒野又恢復亙古不變的蒼涼,若不是那灘未乾的血跡與漸僵的屍體,簡直讓人以為之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張放也希望這一切都是幻覺,但僥倖逃回的蒲類士卒的哭訴,讓他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這是張放一行遇到蒲類人之後的第七天,他們向南走了三百多里。有了蒲類人做嚮導,一路都很順利,三天就走出了蒲類澤,來到了後世哈密西南的一片區域。這裡距離敦煌近千里,如果都像之前那樣順利的話,再有個把月就能抵達玉門關……可惜,他們的好運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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