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避開他的目光,“難得糊塗。”
此時細想想,忽然體會了這四個字所含的無奈,大約也只有活得清楚才能說出這種話來。
夜幕降臨,水面上偶有往來的船隻,點點燈火映在水中,恍若天際星輝。
安久見他半醉,問道,“事實如果就是你所猜想的那樣,你打算怎麼辦?”
華容簡伏在壇上,“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卻又怕知道。”
“也許,你華宰輔與別的女人有了你,而真正的華容簡不幸夭折,他便把你領回來養了。”安久道,“隱瞞的事情,未必有多嚴重。”
華容簡抬頭,看著安久的側臉,她戴著人皮面具,眉目清淡,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留了一片陰影。
“你說的……也有可能。”華容簡舒了口氣,笑笑,“或許是我想太多了。”
陸丹之當初告訴他,是怕他活的糊里糊塗,作為朋友,難免為他的安全擔憂,倘若陸丹之沒有死,也許一輩子不會說出這件事。
華容簡想到陸丹之,嘆息道,“崔氏一門,竟是因為一個女人徹底斷了香火!”
“耶律凰吾?”安久問。
華容簡點頭,“若不是因為崔易塵認識耶律凰吾,她也不會知道崔氏,崔家也不會倒,崔易塵不會瘋,丹之也不會死……這個女人,真是好厲害的手段。”
安久道,“何止崔氏,梅氏和樓氏不也都是毀於旦夕?”
“契丹男人是豺狼,女人是蛇蠍。”華容簡道,“如此敵人,儒家學子遍地的大宋怎能敵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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