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敬宗最近失眠很嚴重。
他前幾日做了一件很愚蠢的事,權欲作祟,他主動向火器局李監正討要財權,誰知李監正很痛快,二話不說把財權交給了他,而且一副扔掉了燙手山芋的欣慰表情。
這副表情令許敬宗頓覺不妙。
許敬宗回去後開啟火器局的帳簿,從頭到尾認真審查了一遍,揉了揉眼,覺得不敢置信,不死心地又查了一遍,還不死心,查過四遍以後,許敬宗終於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這件事的愚蠢程度……算了,還是不形容了。
截止本月初十,戶部撥付火器局的四千貫錢全部花完,花得乾乾淨淨,不僅一文錢不剩,還有東市幾項採買打了白條,簡單的說,火器局如今已是財政赤字,虧得不能再虧了。
令人如此焦頭爛額的財權,許敬宗居然還恬著臉用一種低得不能再低的姿態把它討過來抓在手裡……
每想到這裡,許敬宗就有一種把自己往死裡抽的衝動。
有心找個爛藉口把帳簿還回去,然而回想起李監正抽楊硯時那張稚嫩卻冷酷不留情的臉,許敬宗便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況且,就算李監正不抽他,主動要來的財權又主動還回去,從此以後,他許少監在火器局裡的分量還剩幾斤幾兩?
許敬宗在失眠夜裡究竟有沒有狂扇過自己的耳光,不可考。但在反省過自己的智商後,還是決定做一件正確的事,——沒錯,去戶部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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