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烏雲飄來漸漸遮住了皎潔的明月,乾清宮外透過窗欞的淡淡月光暗淡而迷離。
大殿之上,蠱人的目光瞥向了阿呵,問:“這幾日,李二丫那裡可有訊息?”
“主公,她一直在等待著丈夫有良回來。”阿呵回稟道。
“此人幹什麼去了?”
“據說是去追殺導致二丫流產的一位名叫吳戥的北大教授。”阿呵回答。
邢書記與可兒目光相視,心道有良與二丫怎麼也同蠱人也扯上了關係?
“邢書記,你和可兒眉來眼去的做什麼?”蠱人猜疑的目光直射過來。
“哦,本書記認得這個李二丫和有良。”邢書記坦誠相告。
“哦,你們是如何相識的?”蠱人越發的疑惑了。
“在藍月亮谷中。”邢書記頗為自豪的說道。
蠱人再次沉默了片刻,最後緩緩說道:“本尊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阿呵留下。”
羌婆子聞言趕緊拽著拽邢書記,引領著眾人重又返回到了地下甬道中,撳亮手電筒緩緩前行。
“好險啊,”她心有餘悸的說道,“姑父也忒膽大,主公今天沒殺你算是破例了。”
邢書記嘿嘿一樂:“蠱人若是殺了本書記,大洛莫的密匙他就永遠得不到了。”
“相公真的是智勇雙全,可兒好生敬佩。”可兒由衷的讚道。
“哼,主公深謀遠慮,豈是你們這些俗人所能臆測到的。”彭姑口氣則是相當的不屑。
不多時,阿呵追了上來,笑吟吟的說:“邢書記,天亮以後,我們一同去看望李二丫吧。”
“相公,懷孕流產可是女人一生中的大事兒。”可兒嘆息著為二丫惋惜不已。
“好的,本書記也應當出面安慰一下他們夫婦了。”邢書記欣然同意。
※※※
憨叔家,二丫哄小活師入睡了以後,有良卻再也無睏意,反覆思索著夜裡發生的這件蹊蹺事兒,心神不寧。
大約凌晨時分,忽聽院子裡輕微的落地聲,有良知道有夜行人來訪,遂提高了警覺。
“喵嗚……”一聲輕輕的貓叫,原來是媚娘回來了。
數日前,二丫讓媚娘前去打探客家嬤嬤的傷勢,因其是一隻貓咪,溜進守衛森嚴的秦城監獄相對容易些。
有良開了門,客家嬤嬤懷抱著媚娘正站在院子裡。
“嬤嬤,你的傷好了?”有良趕緊開燈讓她進屋。
此刻二丫也醒了,嬤嬤來到床前望著熟睡中的小活師,一時間熱淚盈眶,心中充滿著愛憐之意。
“他的頭怎麼了?”客家嬤嬤望著嬰兒額頭上的腫塊驚訝道。
有良將昨夜發生的事兒述說了一遍,疑惑不解的說:“門窗都關得好好的,難道是孩子夢遊撞到了門上?”
客家嬤嬤江湖經驗畢竟老道許多,她仔細的檢查了小床和窗戶以及門縫,手指沾上了一絲黏液。於是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隨即面色嚴肅了起來,口中緩緩說道:“這不是夢遊,而是有某種生物來襲擊小活師……”
有良與二丫面面相覷,俱自愕然。
“這門縫下殘留的黏液有種淡淡腥味兒,應該是毒蛇長蟲一類的東西,看來是來者不善啊。”客家嬤嬤顯得憂心忡忡。
“上回是吳戥教授襲擊二丫並掠走孩子,難道這次還會是他?”有良望著二丫。
“無論是何人所為,其目標定是衝著活師來的,我們在明處,此人在暗處,可謂是防不勝防,”客家嬤嬤眉頭皺起沉吟道,“有良,老嫗在秦城監獄的水牢裡又弄了具汗屍,雖然沒有神次郎那般肥胖,但也算湊合了,估計一年之後能攢齊醫治你斷臂的汗青。”
“多謝嬤嬤。”有良趕緊道謝。
“老嫗想把小活師帶走,在秦城監獄裡會十分的安全,鋼鐵老太監也會照顧他的,這樣老嫗便可以無所牽掛的專心製作汗青了。”
二丫望了望有良,俯下身輕輕親吻了下熟睡中的小活師,雖然心中難以割捨,但那畢竟是嬤嬤的骨肉,理應跟隨在親生母親的身邊。
有良輕撫二丫的肩頭,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大半年來,三個人相依為命,早已視同為一家人,如今就要分離,如何能不傷感呢?
“什麼時候走?”二丫眼噙著淚水輕輕問道。
“這就走,天亮之前須得趕回秦城監獄。”客家嬤嬤嘆息了一聲。
二丫開始默默的為孩子收拾衣物和玩具,淚水還是沒能止得住,撲簌簌的流淌下來。
“喵……”媚娘爬伏在床上,也戀戀不捨的望著小活師。
客家嬤嬤感覺到很不好意思,但她明白,有良夫婦畢竟江湖經驗太少,儘管武功高強,卻是難以時刻提防住暗中而來的偷襲。
二丫輕輕的抱起小活師,再次親親嬰兒的臉蛋,然後小心翼翼的交給了嬤嬤。
“有良,來年的八月十五,你來秦城監獄找老嫗吧。”客家嬤嬤說罷,轉身出門一跺腳縱身躍出了四合院。
此刻,二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一頭撲進有良的懷中,放聲慟哭起來……
※※※
清晨時分,作子從外面買回來一些豆漿和油條,大家匆匆的吃完早餐,阿呵便帶著邢書記與可兒出門,留下了羌婆子和宋老拐在家。
羊角衚衕距憨叔家並不太遠,步行了半個多小時就到了。
“有良二丫在家嗎?本書記來看望你們啦。”邢書記一進四合院便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有良和二丫趕緊走出房門,一眼瞥見邢書記和可兒正笑吟吟的站在院子裡,旁邊還有一位身穿白色護士服的中年女人。
“阿呵……”二丫驚訝道。
阿呵親熱的上前拉住她的手,說:“主公讓我來看看你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有良哥,這位就是阿呵,小活師就是她給找回來的。”二丫介紹說。
“有勞了。”有良趕緊道謝。
“主公手下眼線眾多,此乃小事一樁,不必言謝。”阿呵莞爾一笑。
“快進屋坐吧。”有良一面招呼著邢書記和可兒。
寒暄過後,便進入了正題。
阿呵的目光掃視一週,問:“孩子呢?”
二丫與有良對視一下,然後答道:“暫時寄放親戚家了。”
“哦,難道你們夫婦倆要一同去追殺那個吳戥教授了麼?”阿呵若有所思。
“沒錯。”有良陰沉著臉。
阿呵淡淡一笑:“這個‘吳戥’看來就是僰王山飛霧洞中的那個隱士‘無燈’了,點燈的‘燈’。魏六禪、費老、歸叢叢的武功都在熊大之下,他若都死於無燈教授之手,那麼此人可千萬不能小瞧了。對了,邢書記,你親眼所見他殺死了熊大麼?”
“沒有,是彭姑,在經過飛霧洞時感應到的,她說熊大的氣場消失在了下落水石洞中,而那兒正是無燈教授的修行地。”邢書記解釋說。
阿呵點點頭,三尸都有此感知能力,既然彭姑如是說,那就沒錯了。她轉過頭來再問有良:“你們可有無燈教授的下落?”
“據說已經返回了京城。”有良答道。
“那就好辦了,相信主公會幫你們查詢此人的行蹤,”阿呵凝視著二丫,微笑著說,“你們夫婦考慮好了麼?還是加入我們組織吧,這樣人多力量大,很快就能報仇了。”
二丫目光瞅著有良,心中猶豫不決,她只聽丈夫的。
就在這時,院內傳來了腳步聲,有人朗聲說道,“了去大師在家麼?黨某唐突拜訪,還望見諒。”
有良走出房門,原來是一身唐裝的黨大師,不由得驚訝道:“你怎麼知道俺住這裡?”
“哈哈,”黨大師爽朗的笑了,“京城香功弟子數十萬,什麼事兒能瞞得過黨某?”
“那麼無燈教授的下落可有打聽到?”有良急著問。
“黨某正是為此事兒而來。”黨大師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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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有良催促著。
“就站在外面說話麼?”黨大師搖頭晃腦的嘿嘿了兩聲,“怎麼也得請黨某到屋裡面坐坐,喝口茶吧。”他看到東廂房裡不少人,感到有必要摸清其來歷。
“請,”有良引他走進屋內,簡單說了句,“這是俺老婆二丫,其他的都是朋友。”
黨大師的目光掃視一圈,最後落在了二丫的身上,笑容可掬的自我介紹說:“原來這就是了去大師的夫人,失敬失敬,鄙人是中國佛法芳香型智悟氣功黨大師。”
“他是俺在深圳新結識的一位朋友。”有良不情願的說道。
“喵嗚……”趴在床上的媚娘感受到了此人身上所特有的貓科動物氣息。
“這位是……”黨大師對媚娘並未加以留意,而是首先衝著派頭氣勢都不小邢書記發問。
“我是縣委邢書記。”邢書記鄭重答道。
“哦,原來是一方土地的縣太爺啊,不知是平谷呢?順義,還是懷柔?”黨大師嘴裡唸叨著京城周邊的縣名。
“東北一個產糧大縣的縣委書記。”邢書記正色道。
“邢書記可曾練過香功麼?東北人普遍生得人高馬大,得氣出香都很快哦。”黨大師呵呵笑著。
“相公,什麼是‘出香’?”可兒不解的問。
“可兒,那些都是騙人的,人類本是靈長類動物,只能是出汗,哪能‘出香’?魯迅說過,‘弱不禁風的小姐出的是香汗,蠢笨如牛的工人出的是臭汗’,這只是比喻而已。事實上,人和猴子、大猩猩都是一樣的,只能是出些臭汗與臊氣罷了。”邢書記柔聲解釋道。
阿呵在一旁冷眼旁觀,默不作聲。
黨大師聞言不樂意了,搶白說:“此言大謬,邢書記,你可知道現在有多少老幹部和省部級以上的高階領導在練香功麼?他們的智商和科學知識以及理論水平難道還不及你這樣一位小山溝裡出來的七品縣官?”
“黃龍府乃是平原,面積高達5400平方公里。”邢書記更正道。
黨大師據理力爭:“告訴你吧,尤其是京城裡的那些老幹部們的夫人,自從練了香功以後,都紛紛‘出香’。晚上睡覺時‘吐氣如蘭’,清新怡人,據她們反映,老幹部們又喚醒了體內沉寂已久的性衝動,萌發了第二春,重新恢復了房事。更有甚者,她們儘管都早已經過了更年期,但有人還令人驚喜的排了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