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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蜀道隱士 第十九章 飛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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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的一聲慘呼,驚醒了洞內之人。

邢書記翻身坐起撳亮了手電筒,燈光下瞧見仙靈子痛苦的攥著手指頭,身旁的陶壇蓋已經打開了。

“仙靈子,你這是……”邢書記疑惑不解的問道。

“貧道……”仙靈子支支吾吾的說著,“貧道聽見這陶壇之中有響動,因此掀開看看,沒想到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

邢書記近前細瞧,見他的食指已經紅紫腫脹,就如同一根胡蘿蔔般。

奇怪,陶壇裡怎會有毒蟲呢?邢書記小心翼翼的將電筒光照射到壇內,果然在大洛莫的骷髏頭眼窩裡面發現了一個白森森的小腦袋,瞪著兩隻凸起的血紅小眼睛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相公,這是什麼蟲子?”可兒不知何時站在了邢書記的身後。

費叔也跑過來了,鼻子用力的嗅了嗅,那是一股極微弱的屍蟲氣味兒,難怪壇口封住的時候一點都聞不出來呢。

“這東西,”邢書記思忖著說道,“應該是一條蛔蟲。”

可兒恍然大悟般:“妾身知道了,老何曾警告過我們還有條雄蛔蟲就蟄伏在我們附近,這個一定就是了。”

邢書記點點頭,可兒說得沒錯,很可能大家追出客棧的時候,被那雄蛔蟲乘虛而入躲到了陶壇之中,一直跟到了僰王山上。

“什麼雄蛔蟲?”仙靈子大惑不解。

邢書記躊躇著,自己被屍蟲們一路追殺,而這個仙靈子畢竟是萍水相逢並不瞭解,在江湖上還是慎言為好。

“桀桀……”洞外突然傳來冷笑聲,一個面色慘白無血色,相貌冷峻,一襲白衣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你是誰?”仙靈子吃驚的望著他。

“我就是歸叢叢的丈夫熊大,你們殺害了我的愛妻,此仇不共戴天。”中年人恨恨說著,聲音入耳如蟲嘶,聽著極不舒服。

“胡說,歸叢叢鑽進了老何的肚子裡,兩人同歸於盡了與我們何干?”可兒反駁道。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仙靈子越發的詫異了,低頭望去,手指紅腫處已經蔓延到了整個手掌,又癢又麻。

“哼,”熊大鼻子裡哼了聲,不屑道,“中了蛔毒,會慢慢擴散到整條臂膀乃至全身,兩個時辰後便似百蟻鑽心般,屆時就回天乏術了。”

仙靈子大怒:“貧道與你素不相識,為何要如此戕害與我?”

熊大冷笑兩聲:“若不是你這老道士覬覦大洛莫骨殖,否則又怎會著了道兒?”

邢書記瞥了一眼仙靈子,心中暗道,雄蛔蟲原本是想傷害自己,不料這老道士半夜搶先打開了陶壇因而被咬傷,看來他也對大洛莫的骨骸感興趣。

“蛔兒,出來吧。”熊大說著把手一招,陶壇內的那條蛔蟲“嗖”的躍出落在其手上,竟然也有大拇指般粗細。

“老道士,你們若說出大洛莫的機關所在,熊某即刻奉上解藥。”熊大目光掃視著幾個人,口中淡淡說道。

“混帳,貧道哪裡知道什麼機關,你若是不給解藥,貧道這就即刻殺了你。”仙靈子伸手往脖頸後摸出了一根拂塵,但見其手腕抖動注入真氣,頓時根根塵毛乍立如鋼針,直指熊大。

“熊大,”邢書記胸脯一挺,話語擲地有聲,“歸叢叢的死是咎由自取,她若是不鑽入老何體內又怎會逼得他自焚?你在陶壇之中私藏小蛔蟲想要暗害本書記,不曾想卻誤傷了無辜,仙靈子道長不過是偶遇之人,請你給他解藥,有什麼不滿儘管衝我來就是,共產黨員豈能懼怕一條蛔蟲?”說罷伸手推開可兒,獨自站立於石洞中間,搖晃了一下脖頸,隨時準備好伸出長脖子。

“那好,你先說出大洛莫骨骸的秘密,熊某自當給他解藥。”熊大冷冷說道。

“可惜,本書記夫妻只是遊山玩水來到閬中,因為錯過了旅店才在松林堂何哲人家借宿,秘密也好,機關也罷,老何從未對我們提起過,所以根本回答不了你。”

“那何哲人已死,你倆為什麼仍要攜帶著大洛莫的骨殖來僰王山?”

“只是依照老何的遺願,將其先祖遺骨歸鄉找個地方安葬而已,事兒了之後,我們夫妻還要繼續遊歷祖國的大好河山,見識欣欣向榮的社會主義建設。”邢書記說得是理直氣壯。

熊大聞言沉默不語,思索片刻後開腔道:“既然這樣,熊某也不相逼,就此告辭了。”說罷竟轉身離去。

“那解藥呢?”邢書記把手一攤。

熊大也不搭話,徑自邁步出洞。

仙靈子暴喝一聲,躍身上前,拂塵筆直的向熊大的後心刺去……

但見熊大肩膀連抖數下,脖領、袖口以及衣襟下突然探出數十條大小不同的蛔蟲,張開利牙小口,聽得“嗶嗶啵啵”一陣亂響,身後如鋼針般堅硬的拂塵毛竟然被蛔蟲們瞬間咬得七零八落,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

腳步聲遠去了,仙靈子呆呆的站立在那兒,舉起拂塵一看,塵毛已十去七八剩下沒幾根了。

此刻,他被噬咬的那隻手已經腫脹到了肩膀,通臂紅腫發燙,竟如同大腿般粗細。

邢書記見狀眉頭皺起,想不到小小的蛔蟲毒性也會如此的猛烈,“道長,這該如何是好?”他關切的說道。

仙靈子長嘆一聲:“貧道以真氣阻止蟲毒的蔓延,可是竟然毫無作用,眼下唯有去飛霧洞請秋波老嫗驅毒了。”

“秋波老嫗?”邢書記揣測那大概又是一位僰王山中的隱士。

“秋波老嫗與無燈教授兩人是僰王山中最為神秘的隱士,堪稱世外高人,貧道只有連夜上山,否則恐怕是真的來不及了。”仙靈子滿面愁容的說著,隨即便要匆匆離去。

“道長,此事既然因我們而起,就隨同你一起去吧,萬一蟲毒發作的話也好有個照應。”邢書記說著背上竹簍,可兒抱起小巫一同走出了山洞。

月色黯淡,山間小路異常的溼滑,邢書記攙扶著仙靈子艱難的行進著。可兒則在身後不時的回頭瞄上幾眼,那個雄蛔蟲既然追蹤數百里至僰王山,那麼肯定不會就此罷手,興許就跟在後面呢。

“邢書記,到飛霧洞見到秋波老嫗之後,大家一定要謹言慎行,那老太婆脾氣極為暴躁,萬萬不可衝撞於她,切記。”仙靈子氣喘吁吁的叮囑著。

“秋波老嫗這名字很奇怪啊。”可兒不解的說道。

“嗯,”仙靈子解釋說,“此人精通奇門秘術,雙瞳有攝人心魄的力量,實在是邪門的很。”

“唐後主李煜的《菩薩蠻》詞中曾說‘眼色暗相鉤,秋波橫欲流’,既然敢以‘秋波’自稱,這老嫗的容貌也定然是好的。”可兒說。

仙靈子讚歎道:“人生苦短,世間年邁之老太婆,縱然年輕時再美豔絕倫,此時也必定人老珠黃,發白齒豁了,可是秋波老嫗則不然,非但身材相貌與年輕女子無異,她的那雙眼睛卻更加楚楚動人。”

“她究竟有多少歲了?”可兒十分好奇。

“貧道四十多年前上山時,秋波老嫗就已經在飛霧洞中修行了,而且至今容貌絲毫未變。”

“啊……”可兒聞言不禁愕然。

“小女娃倒無所謂,可是邢書記就要當心了,你是男人,她若是鍾情於你,面對‘秋波’是很難把持住心性的。”

“當年貂蟬雙眸‘秋波送情’,足以令呂布魂不守舍,這就是‘秋波暗送’之典故。相公,若是實在把持不住的話,妾身也不會怪你,自古以來,天下英雄豪傑又有哪個不喜絕色紅顏呢?”可兒話中似有哀怨之音。

“是‘暗送秋波’麼?”邢書記一臉正色的鄭重說道,“那不過是小資產階級情調,頹廢且不正經,但凡搞破鞋之前都會先送‘秋波’的,可在我們共產黨人看來,那就是‘飛眼’,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的。”

“噓,小聲點,別讓人聽見,前面就是飛霧洞了。”仙靈子突然說道。

月光下,前面兩扇巨大的山崖如怪獸般蹲伏在那兒,彷彿在守候著遠古神秘的地獄之門,中間石縫下可見一條狹窄的小路伸向幽幽黑暗之中,耳邊依稀聽到有流水之聲。

僰王山是喀斯特地貌,石灰岩山體億萬年來受雨水侵蝕形成奇特的飛瀑暗河,奇崖天坑絕壁以及形態各異的溶洞群。

儘管巖縫之中月光黯淡,腳下青苔溼滑,邢書記和可兒曾在關中地臍內生活多年,因此倒也不覺難行,令仙靈子暗暗稱奇。

飛霧洞亦稱落水洞,是由兩個朝天漏斗形的豎洞組成,亦可稱作“天坑”,古時僰人謂之上落水與下落水。連線兩洞之間的是一座天然生成的石橋,喚作“天生橋”。

上落水洞深近數十丈,洞口苦竹環抱,藤蔓叢生,山泉破谷而出,懸掛於崖邊形成飛瀑。

下落水是飛霧洞的入口,有尊天然形成的摩崖佛像,人稱“洞頂如來”,據說是僰王山的守護神。洞壁由千層巖構成,形似一隻巨大的神鵰,頭、嘴、身軀、爪以及羽毛活靈活現,惟妙惟肖。每逢夏日當頂,陽光透過竹林直射洞底,形成“光瀑”與水瀑交相輝映,色彩斑斕,水霧折射日光形成七色彩虹,因此飛霧洞又被稱作“落虹洞”。

“此處名‘下落水’,是無燈教授修行之所,過去這裡去‘上落水’,便是秋波老嫗的地盤了。”仙靈子悄聲解釋說。

“何人深夜在此喧囂,有悖聖人禮訓?”黑暗中驀地傳來話語聲,其音字正腔圓,斥責進退有度,大有學者風範。

“相公,此人具飽學儒士之風,與翰林院計程車子們頗為相似。”可兒悄聲說道。

“咦,竟有女子話音,夜半登山入洞,其中必有姦情。”那聲音裡充滿了鄙視之意。

“無燈教授,貧道深夜來到飛霧洞,是有急事去上落水求見秋波老嫗,多有打擾,懇請見諒。”仙靈子緊忙上前兩步,謙恭的說道。

“哦,原來是仙靈子道友,聽你的話音裡中氣初虧,想必是不久前剛剛受了內傷,老夫所言可對?”

“無燈教授乃世外高人,一語破的,貧道的確是中了蟲毒,現已蔓延至臂膀,兩個時辰內若得不到救治,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仙靈子苦笑著說道。

“讓老夫來瞧瞧。”話音未落,一盞油燈驟然間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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