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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四篇 驚雷乍現 第六章 就快那麼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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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話沒人喜歡,可經過現實生活的實踐證明,這是句至理名言。

不管別人是不是承認,至少對方展是這麼認為。

從獲得卜術能力的那天起,好事從不多來,麻煩是一個接一個,而且麻煩來的時候,很難有誰能幫得了他。

對他來說,現在最大的希望就是蘇正,因為無論從閱歷還是本事上來說,鬼算蘇正都能算得上是高人。可高人安排的第一站就出現了意外情況,這點讓方展很鬱悶。更讓他鬱悶的是,自己居然是那個意外狀況的起因。

醒來時,方展發現自己已經在一輛顛簸的計程車上,衣服的前襟滿是酒味,蕭三才和秦揚一左一右地坐在他的身邊,蘇彥正在前排不住回頭張望。

見他甦醒,三人並沒有急著和他說話,秦揚搭著他的脈搏摸了半天,臉上完全沒了表情。一旁蕭三才衝他擠擠眼,示意他不要作聲,蘇彥則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右臂。

※※※

華老離奇死亡,方展失控倒下,再加上之前華老所說的那段話,這足以讓蕭三才他們驚訝不已。但也只是驚訝了那麼一小會兒,因為時間根本不允許他們在那裡好奇發愣。

蘇彥和蕭三才再次查看了血泊中的華老,認定的確已無法搶救,這才把華老的遺體按著摔倒時的姿勢擺回原位。秦揚則一直在方展身邊,從頭到腳地檢查了一遍,發現他是處於一種類似體力透支而導致的昏厥狀態。

對方展,眾人是放了心,但現在華老的情況卻很是棘手。像這種離奇的死因,警察是斷然不會相信他們的供詞的,即便是如實告知。

蕭三才想了想,讓秦揚把方展扶去門邊,隨後自己和蘇彥仔細地打掃了一遍屋子,把所有可能留下痕跡的地方一一清理乾淨。在確定沒有任何遺漏後,三人架著方展,悄悄地離開了華老的住所。

走到樓下,蕭三才讓蘇彥用投幣電話向警方報了案,聲稱是華老的病人,在造訪時聽到屋內有異常的響動,卻沒人開門,希望警方能派人檢查一下。

意外死亡是一種很特別的事件,蕭三才他們擔心由此引發的資訊會招來追蹤者的注意,在向警方報完案之後,三人決定,連夜離開這座城市,趕往南面的下一個目標地點。

“這裡離火車站很遠,我們必須叫車才能過去。”蘇彥擔心道,“但現在方展這個樣子,我們帶著他上車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太過引人注目對他們並不是件好事,秦揚皺了皺眉頭,讓蕭三才去街邊的小店裡買來瓶酒。開啟酒瓶蓋,秦揚仰脖灌了一大口,隨即將半瓶酒灑在了方展的衣襟上,又讓蕭三才也喝了一點。

從表面上看,他們此刻是三個喝高了的傢伙,作為唯一的女性和唯一的清醒者,蘇彥堂而皇之地攔下一輛計程車,教訓著兩個“酒鬼”,把“爛醉”的方展扶上車。

※※※

“沒事,喝多了有點虛。”秦揚一語雙關地說著,放開了方展的手。

“說好了晚上要趕車,你還放開了量喝。”蕭三才大著舌頭道,“心裡有事是吧?上車咱們慢慢說。”

雖然剛從昏迷中甦醒沒多久,可對方展這麼聰明的人來說,他倆話裡的意思是再明顯不過的了,趕緊哼哼兩聲跟著裝腔。

“姥姥的病很重,醫生說沒救了。”蘇彥依舊盯著方展,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方展渾身一震,他知道蘇彥口中的“姥姥”是暗指華老,那個慈祥和藹的老太太就這麼莫名的死了?

不知是夜間的道路比較順暢,還是因為眾人心中各有心事,車子到達火車站的時間似乎比白天要快許多。蕭三才去售票處購買當日前往下一個城市的火車票,秦揚蘇彥則在車站邊的小吃店裡守著方展。

“華老的丈夫是不是你逼死的?”蘇彥憋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方展先是愕然,而後苦笑不迭:“不是我,來這之前,我壓根兒就沒見過他們。”

“華老當時說的很肯定,也很驚慌。”蘇彥不肯罷休,“雖然她也沒見過你。”

話裡充滿了懷疑,蘇彥的眼裡卻閃起了淚光,她為那個慈祥老太太不平,也為方展曾是這樣一個冷血動物而氣憤。

“也許在你現在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這件事。”秦揚嘆了口氣,“或者是有人嫁禍於你。”

“我的確不記得。”方展撓了撓頭,“至於是不是嫁禍,我也不清楚。”

蘇彥並不理會他的解釋,轉問秦揚:“老秦,你這麼說的理由是什麼?”

“華老摔倒前的最後一句話。”秦揚摸著絡腮鬍道,“連她自己都不能確定是不是方展。”

華老摔倒前已經有些語無倫次,方展那時正糊塗著,也沒留心她說了些什麼。但蘇彥記得很清楚,那句話的內容是:“不,不對,六年前,你的年……”

“她沒說完,‘你的年’很可能就是‘你的年齡’。”秦揚思索著說道,“華老可能是想起了什麼,六年前逼死她丈夫的人,年齡應該比方展大很多。”

不管方展現在的容貌看上去像多少歲,六年前的他和現在肯定差別不會太大。既然華老對他的年齡提出質疑,那就意味著,當年那個真兇的年齡應該比方展大出很多。

“嗯,也有道理。”蘇彥的疑慮減輕了不少,她瞟了眼方展那張扭成苦瓜狀的臉,不由轉怒為笑。

說話間,蕭三才慢悠悠地走外面走了進來,靠桌邊坐下,從兜裡掏出四張夕發朝至的臥鋪票來。蘇彥拿過看了看,居然和上次一樣,也是四十分鐘後發車的。

“蕭大哥,你是不是和鐵道部有什麼關係?”蘇彥訝異道,“到什麼地方你都能買到四十分鐘內發車的票,而且還都是連號的。”

“老蕭是個老江湖,到哪兒都能應付自如。”方展若有所思地看著蕭三才道,“不過,你身邊現金不夠了吧?”

蕭三才被問得一愣,他身上的確沒帶多少現金,買了兩次火車票後,兜裡就剩五十來塊了。可方展怎麼會知道這個呢,難道他的卜術能力恢復了?

不單是他,蘇彥和秦揚也覺得奇怪,方展現在說話的口氣和以前卜算時有點相似,大有未卜先知的味道。

三人雖然沒有開口問,但“你怎麼知道”這五個字都寫在臉上了。

“華老的針法並沒有讓我恢復卜術能力。”方展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但似乎對我的腦子很起作用。”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是汗味。”

蕭三才是個很整潔的人,身上很難聞到汗味。這點從第一次坐上火車的時候開始,方展就已經有所查覺了,只是他那時並沒怎麼注意。但剛才蕭三才坐下之後,方展立刻就聞到了汗味,雖然不怎麼濃重,可這一路奔波下來,他還是第一次聞到蕭三才身上有汗味。

他的腦子下意識地轉了起來,那思路順暢得連他自己都吃驚。

“老蕭去的時間並不短,要是認識人,應該很快就能回來。”方展撓撓頭,“他又是個慢性子,走路從來不急衝衝的,按理說是不會冒汗的,除非他是在人堆裡擠的。”

“邏輯不錯,那這和錢有什麼關係?”蕭三才來了興致。

“四十分鐘內發車的火車票,你光靠擠是擠不到手的。售票處那些人堆裡,只有黃牛才能給你弄到這種票,但價錢肯定貴得離譜。”方展繼續道,“你出去的時候數過一次錢,我記得那數目,要是買了高價票,能剩下的只怕就不怎麼多了。”

“切,瞎分析。”蘇彥不屑地撇了撇嘴,“現金不夠,蕭大哥還可以用銀行卡提現。”

“我只是說他身邊現金不夠了,可沒說他不可以提現。”方展有些訕訕地打住了話題。

其實是蘇彥的話提醒了他,現在他的大腦雖然思維敏捷,但卻總是會不自覺地去分析,像蕭三才怎麼買到票這種事情似乎不必那麼深究,可他卻脫口而出了。

“你說沒錯,我身上剩下的現金是不多。”蕭三才嘆了口氣,“華老的針法看來還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可惜卻沒有完成。”

只是對大腦產生了影響,那方展最多也就是腦子好使點,如果卜術能力不恢復,他的處境依然危險。

“不夠我還有。”方展撩起衣服,從後腰上解下一個兩掌大小的數碼包,遞給蕭三才。

開啟數碼包,蕭三才嚇了一跳,裡面塞滿了成卷的百元大鈔,估摸著有好幾萬,包的夾層裡還放著兩張嶄新的銀行卡。

“帶在身上我都快忘了。”方展衝他一呲牙,“還是放你那裡合適。”

這錢是從馬思行那裡弄來的,方展只提了個小小的零頭,其餘的全存進了新開的卡里,而戶頭卻用的是秦揚的名字。

至於為什麼會這麼做,他自己也記不清了,好像那時候是為了以防萬一,現在看來,那個萬一應該就是現在。

蕭三才倒也沒推脫,仔細地收起了那個包,看看時間不早,招呼三人一起進站上車。

離開時,他們特意留心著周圍的動靜,三人把方展夾在了中間。

他們不想再看到一張莫名其妙出現的紙條。

※※※

車廂的條件不錯,四人共用,面對面的上下鋪位。

進了車廂後,他們並沒有急著分配鋪位,而是立即關上了車廂門,把鋪位上下和各個角落仔細檢查了一遍。

車廂內並沒有什麼異樣,連一張多餘的紙片都沒有。

“看來放紙條的那人並沒有跟上我們。”蕭三才倒了杯水,“我一直有個疑問,‘地澤臨’的卦象為什麼會和華老的死有關?”

“也許那人是想提醒我們。”蘇彥坐下道,“可惜直到華老出事後我們才明白過來。”

“未必是提醒,也許是警告。”秦揚靠在門邊,“讓我們不要對此抱希望。”

地澤臨,坤土在上,兌金在下;坤代表老年女子,也就是華老,兌代表金刃,也就是那個金屬簸箕;坤是體卦,兌是用卦,坤土生兌金也就是有體生用,有洩生氣的意思。這本不是十分兇險的卦象,但華老年事已高,經不起生氣外洩,因此而意外身亡。

“紙條是在火車站放到我身上的,那時候我們還不知道是要去找華老。”方展躺在上鋪道,“也就是說,那人早就算出了今天的事情,看樣子是個很高明的卜者。”

他們的行動是按照鬼算蘇正的設計來進行的,在保密和隱藏資訊上,蘇正已經處理得很周詳了,而且錦囊一直是帶在蘇彥身上,兩個儲存箱也不像有人動過的樣子。

如果那人只是憑藉卜算來預知這一切的話,這個高手未免也太高了。

“卜術界能和蘇老相比的,除了你就只有戰家老爺子。”蕭三才搖頭道,“但老爺子做事向來大開大合,從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天卜鬼算,卜術界能出其右的本來就是鳳毛麟角,這麼看來倒也沒什麼人值得懷疑了。

“對了,老蕭,咱們晉級賽時,不是有對老人精嗎?”方展突然想起那對焦不離孟的老頭來,“那可是神仙級人物,會不會是他倆放的紙條?”

“你說的是姓焦姓孟的那對老頭吧?”秦揚的聲音有些異樣,“他們不會管這種閒事。”

“那對老爺子是爺爺再三邀請來的。”蘇彥插嘴道,“據說他們的輩分很高,但平時很少出面。”

他倆越這麼說,方展的興趣反而越大了,索性從上鋪躥了下來。

“那難說了,說不定他們暗中跟著我們。”方展還耗上了,“如果是別的什麼人,你們三個會沒有感覺嗎?”

雖然雖然蕭三才他們三人的能力不能與天卜鬼算相比,但在卜者中也算是佼佼者,能夠同時避開這三人的注意,那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放紙條的肯定是高手,但絕不是他們。”秦揚也耗上了,他似乎知道點有關焦孟二人的事情,但卻又不願說明。

場面有點僵,蕭三才連忙打了個哈哈:“老秦固執,方展頂真,你們倆半斤對八兩,誰都別爭了。如果真是那對老爺子,對我們也沒什麼壞處。”

如果不是呢?這個問題大家心裡都明白,但現在顯然沒有再討論下去的必要。

“現在來看,那人也沒有跟上我們。”蕭三才一付好好先生的口吻,“總之今後大家多加留心,以防不測就是。”

關於紙條的討論悶悶地結束了,時間也已接近了深夜,索性各自休息,養足精神等待明天的行動。

這一夜方展睡得不好,向來不怎麼做夢的他,竟做了一夜的怪夢。

在夢裡,似乎有什麼人正直直地盯著他,身上有種被灼燒的感覺。

※※※

火車抵達目的地的時間是早上九點,城市的早晨很清新,可對方展來說,那陽光實在有點刺眼。

“啊~”方展打了個超大的哈欠,兩眼淚水長流,蘇彥促狹地打趣著,說他看著像碰到了什麼傷心事。

“唉,睡不成懶覺。”方展一臉苦相,“人生最大的傷心事莫過於此。”

一包煙遞到了方展面前,還夾著根荷氏超強薄荷糖,那是秦揚在車站邊買的。雖然遞過來的時候,他臉上還是面無表情,但這舉動似乎是在為昨晚的不快緩解氣氛。

“嗐,還是老秦瞭解我。”接過煙和糖,方展順手搭著秦揚的肩膀,“要能娶個像你這樣的老婆,那可就此生無憾了。”

像秦揚一樣的老婆?蘇彥被他說得差點噴了出來,蕭三才忙不迭地扶著眼鏡,就連秦揚的臉上也繃不住了。四人沉默了兩秒,爆出一陣笑聲。

南方這座城市是我國主要的電子產品生產基地,相對陸路交通而言,其水路交通更為發達便利,當然空中交通的優勢也不容忽視。但蕭三才卻早早地帶著三人趕去了最近的輪船碼頭,預先購買了當日傍晚、深夜和次日凌晨這三個時段的船票。

船票的目的地是位於東面的那座城市,方展起先有些疑惑,但轉念一想卻也合理。一則,航空路線雖然快捷,但要實名登記,相對容易暴露行蹤;二則,有了前車之鑑,他們的行動必須周詳考慮,如果在這裡也出現了突發狀況,及時離開便是上上之選。

但就在檢視地圖的時候,他們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座城市並沒有“八一路”。

“蘇老的這個提示原本很清楚。”蕭三才端詳著那枚紅五星,“上面又有‘八一’字樣,會不會是被改了路名?”

“不太會,如果是這樣,爺爺一定預先會考慮到。”蘇彥搖頭道,“也可能這代表的是別的什麼含義。”

紅五星在四人手中傳了一遍,大家又從顏色到形狀再分析了一次,可還是沒找出相應路名的道路來。

“蘇老以前有沒有參過軍?”秦揚想了想,“也許和部隊番號之類的有聯絡。”

參軍?蘇彥搖搖頭,在她記憶中,爺爺不是個喜歡戰爭的人,更不會和軍事有關的事情掛上鉤。作為一個卜者,如果將能力應用到戰爭中去,那將是一種極大的罪行,這是蘇正的原話。

譁,方展一把拿過地圖,埋著頭在上面找起什麼來,似乎是有了想法。

“對,就是這兒。”方展手指點著地圖上的一處。

那是條位於城市東南面的道路,路名是“解放路”。

※※※

解放路,農工商超市,儲存櫃旁。

四十六號儲存箱裡靜靜地躺著一個黑色的風琴包,包內放著一張燒錄光碟,從上面的痕跡來看,光碟中被刻入了少量的資料。

蘇彥從揹包中拿出一臺小巧的膝上型電腦,將光碟塞入光碟機,隨著光碟的急速轉動聲,螢幕上跳出了一個介面。

那是一個數據庫的登入介面,提示要求輸入密碼。

密碼?蘇彥退出光碟看了下,盤面上一片空白,蕭三才也在風琴包裡翻查了一下,同樣是一無所獲。

會不會是紅五星提示和鑰匙號碼牌的組合?

紅五星上與數字相關的是離三、五角、“八一”字樣,鑰匙的號碼牌是四十六,這樣看的話密碼很可能就是“三五八一四六”之類的數字組合。

蘇彥對這個倒是有點心得,開啟硬碟存檔中的一個窮舉軟體,製作了一個窮舉密碼字典,當即運行了起來,可窮舉的結果卻是無一匹配。

“那是用MD5加密的。”方展笑嘻嘻地湊過腦袋,“要不要我來試試?”

對方展這個前高階程式設計師來說,這種資料庫再熟悉不過了,從前在華德軟體的時候,他就私下對很多資料庫的加密進行研究,迎刃而解的不在少數。

“其實很簡單,我資料庫裡儲存的MD5密碼欄位改成這個……”方展快速輸入一串數值,“然後再用密碼一二三登入。”

螢幕一閃,一個數據庫視窗跳出,裡面記錄著一個地址。

“解放路一百五十二號二十五樓……”蕭三才盯著那地址,“就在這裡的樓上!”

※※※

超市所在的裙樓屬於一座高層公寓,從後方的公寓通道進入大樓,一股冷風迎面襲來。

“風陰柔,陰冷,色灰黑……”蘇彥的眼睛眯了起來,“這裡有點不對勁。”

“氣味生腥。”秦揚補了一句,側了側頭,一轉身躥進了樓梯通道。

“老秦……”方展一聲沒叫住,連忙按開了電梯,“他想和電梯比賽?”

電梯直上二十五樓,中間遇上兩層停頓,是一些住戶上樓串門。等電梯抵達二十五樓時,已過了近五分鐘,方展他們快步走出電梯,走廊裡空無一人,秦揚似乎還沒有趕上。

“出事了。”蘇彥瞟了眼左邊的通道,臉色沉了下來。

從電梯到左右通道是一個“工”字形的結構,左邊通道上有三戶人家,最西頭的一戶大門正虛掩著。

拉開門,三人走進屋內,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直衝鼻尖。

客廳的沙發旁跌坐著一名中年男子,脖子上被割開了一道血口,大股的鮮血正汩汩地流淌著,身上地上流得到處都是。

秦揚蹲在那男子身邊,手中正撫摸著一把鋒利的剃刀。

“我們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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