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動心——想要用昆吾子此時所流露出來的情感再設一個局。

任何稍微強烈的情感對於他來說都是顯而易見的破綻，但問題有兩個。

他不曉得昆吾子說的是真是假。“聽起來”情真意切的狀況他見得太多，但真相未必如此。

而且對方不再是李府尹、不再是凌空子、不再是月昀子——不是一個單獨的、資訊有限的個體，而他自己也不再是那個隱藏在重重迷霧中的李雲心了。

對方几乎就是整個道統，獲取資訊的能力驚人。在這方面他已經幾乎沒有優勢。對方還有可以徹底碾壓他的武力，暴力也沒法兒徹底解決問題。

因而在今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大概不會再擁有“資訊不對稱”這個優勢——除非他可以得到更多。

得到更多的秘密——而他相信黑白閻君、洞庭君、共濟會都隱藏著巨大的秘密。但仍需要時間。

眼下他還沒有強大到成為第三方的地步，因而一個他並不是很樂意麵對的選擇擺在他面前：倒向妖魔，還是倒向道統？

道統算是這個世界的“官方”。但因著前世的某些經歷，他對於一切“權威”、“官方”都有著天然的不適感。這兩個詞兒所隱含的未必一定是負面意義，然而“不喜歡”這種情感也不需要什麼理由。更何況接二連三為難他的便是道統與劍宗，救他的反倒是妖魔。

可也並不喜歡妖魔。昆吾子說得倒沒錯——妖魔“逍遙暢快”？他又不是中二少年，哪裡會信那種鬼話。一個人或者組織有可能在短時間裡被誤解、揹負上汙名，但不可能在千年萬年的時間裡一直被人誤解。妖魔們臭名昭著，李雲心也大概知道都是些什麼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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