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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天閣藏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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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耀陽與倚弦最想見到的人偏偏遠遠奔了過來。

耀陽大喜,低聲囑咐道:“他雖然見不到我,但萬一被他的玄能感應到就糟了。所以還是小倚你負責跟蹤他!”倚弦大呼倒黴,連忙假裝剛剛從廂房走出來一般,緩緩往回廊上行去。心中暗自思忖跟蹤哪吒的方法。

正當他心懷忐忑的時候,右臂猛然被人一把抓住。他心中咯噔一下,回頭看時,那人正是哪吒,不由大驚失色,心想:“這次肯定要露餡了……”他求助地望向身旁的耀陽。耀陽聳聳肩,攤開雙手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動作。

哪吒充滿迷茫與期盼的眼神望向倚弦,道:“啞姑,陪我聊一會兒,好嗎?”

“啞姑?”倚弦與耀陽的心中同時一喜,既然可以不說話,那麼自然也就不怕暴露身份了。耀陽揮舞手勢讓倚弦答應他,倚弦只好點頭應允了。

哪吒無比欣喜地拉起倚弦的手,出了迴廊,直往總兵府內的後園行去。

隔了好長一段距離,耀陽躡手躡腳地跟在他們身後。看著倚弦極不情願的“倩影”,他不時暗中偷笑,知道偷取法要玉簡的事情肯定有戲了。

空曠的夜空中,懸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深秋的夜色,並沒有太多的雲氣漫布,一切都顯得清晰空透,點點星辰和彎彎的明月互爭夜輝,形成一幅極美的畫面。

如果只看這些的話,確實是一幅幽靜非常的清空月夜圖。可惜現在擺在倚弦面前的,除了這些以外,還多了一位他絕對不敢直面的人——哪吒。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與哪吒靜靜對立,使得原本清幽的夜色,平添了幾許壓抑的氣氛。

哪吒一路將倚弦帶到後園的湖中小亭,卻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憑欄仰望遠空中的夜月,似乎在沉默中靜靜地想著心事。

過了良久,只聽哪吒略帶童音又低沉的聲音道:“記得從我出生到現在,總兵府中除了孃親以外,就是啞姑你對我最好!雖然你又聾又啞,但是我還是喜歡跟你說說我的心事……”

倚弦聞言一震,想不到他誤打誤撞竟上了這樣一位善解人意的婢女的肉身,心中著實有些於心不忍,但他又必須努力做到不露聲色,倒是耀陽在湖旁悠閒地躺著,遠遠的對著倚弦打出你辦事我放心的手勢。

倚弦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一句,然後擺出一副傾心聆聽的模樣,繼續聽哪吒嘮叨一些陳年往事。

“……記得從小爹爹就不喜歡我,總是罵我、打我。府裡的人也都把我當怪物看,根本沒人願意跟我做朋友。但是今天發生了很多事情,有一個人……或者說一個不算是人的傢伙無緣無故竟然要殺我,他的法能很強,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然而就在他準備對我下手的時候……”

“誰知她出現了!”哪吒回憶著發生的事情,眼中迷茫的神色愈加濃厚,“但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她竟……竟然甘願為我死、為了我嫁給那個混蛋!本來我受傷昏迷不醒,可是當她一出現,我就恍恍惚惚醒了。就像……就像我們早已約好了一樣。”

哪吒搖頭不解道:“我朦朧地見到她以後,心裡的感覺真的好生奇怪,好像又是高興,又是悲傷,又有期待,又有不安……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為什麼會對她有這種感覺?她又為什麼為我付出這麼多?為什麼師父又不肯告訴我……?”

話到此處,哪吒走到倚弦身邊,伏在他肩上已然泣不成聲。

倚弦見他真情流露,心下惻然,不由自主便想起了婥婥,一手安撫著哪吒的髮際,禁不住喃喃道:“難道這就是宿世的情緣?”

哪吒身軀巨震,一手抓住倚弦的肩膀,問道:“你……你怎麼跟師父說的一樣?”他心神激盪下,竟然沒有發覺,一直不能說話的啞姑居然開口講話了。

倚弦頓時被驚出一身冷汗,心思盪漾之下竟忘了以啞姑的身份應該是說不出話的。連湖旁的耀陽也被他如此難聽的女聲所震,心中暗暗叫糟,急得翻身立起靈身,苦思應變的對策。

哪吒終於發覺啞姑的不對勁,猛然後退數步,擺出一副防禦的架勢,喝問道:“你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擅闖總兵府邸?”

倚弦額上冷汗直冒,好在腦中靈光一閃,急中生智地笑道:“哪吒師弟不用緊張,為兄乃是師父太乙真人派來,助師弟渡過此次難關的!”

哪吒年紀雖小,畢竟從師玄門正宗,自然絕非尋常易與之輩,冷笑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倚弦腦中急轉,早已想好一套說詞,不慌不忙道:“師父今日回到洞府之後,隨即便招來我,說是陳塘關附近有不明人物現身,並與師父惡鬥一場,當時師弟你也在場。而且師弟大劫將至,又與神宗龍族的三太子發生衝突,師父他老人家實在不放心,所以特地讓為兄前來助你!”

哪吒見他說得有板有眼,警惕的神色稍見緩和,又問道:“師兄尊姓大名,為何從未聽師父說過?”

倚弦從容答道:“為兄別名小易,入門較早,師弟不知是因為我家有老邁雙親需要照應,所以師父准許為兄在家侍奉父母駕鶴歸西,方能上山修行。只因最近天降異兆,宗門多事,所以師父才會囑我暫時前來相助於你!”

哪吒至此才肯相信,道:“既是如此,師兄一定要小心了,這名喚作啞姑的婢女自小看著小弟長大,你千萬不要傷害到她才好!”

倚弦連連點頭,看到哪吒如此輕易便信任了他,令他不由頓生愧疚之心。正當他感到矛盾羞愧之時,回頭想看看耀陽,卻發現後園景湖四周已經空空蕩蕩,那小子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溜掉了。

哪吒又想起方才倚弦的話,訥訥問道:“師兄方才說什麼宿世情緣,小弟不是很明白,還請師兄開解一二?”

倚弦看他眉宇間隱帶猶豫與迷惘,心中不忍,於是就將日間所聞擇要講與他聽。哪吒聽後呆愣了半天,渾身戰慄,緊握拳頭,神情悽苦地道:“怪不得小弟心中的感覺無法平息。如若真是這樣的話,那敖丙也忒過分了,我哪吒即使與珠靈姑娘沒有什麼關係,也一定要為她討回公道!”

倚弦見到他如此衝動的樣子,極為後悔因自己一時衝動,將箇中緣由告訴了哪吒。如果他因此有什麼不測的話,那一切豈不都是自己一手造成。於是連忙規勸道:“師弟莫要心急,這段時間且讓為兄與你好好參研一下《陰陽法要》,屆時再一塊去東海找那條臭長蟲理論,如何?”

哪吒自是知道去找龍三太子搶親是一件要命的大事,所以聽到倚弦的話後激動萬分,向倚弦投來感激的目光,說道:“以後只要師兄有事,吩咐一聲,小弟一定照辦!”

倚弦聽出這簡簡單單一句話中的分量,心下羞愧,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拍了拍哪吒肩膀以示安慰。

好半晌,倚弦想到如若再與哪吒相處下去,肯定會露出馬腳,於是說道:“師弟,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日午間咱們再在這裡見面!”

哪吒欣然應允。

當倚弦四處找尋耀陽的時候,耀陽其實已經一路向府中深處行去。

只因就在倚弦露出馬腳之際,耀陽體內的異能兀然一陣浮動,令他不由自主打了個激靈。這是自“無極秘境”出來以後他們所獨有的一種感應,表示有法道高手侵入他們的異能感應範圍之內。

警兆一現,耀陽回首一看,果然在離景湖五丈開外處有所發現,一道淡淡的青影虛掩在湖旁的樹後,向湖心小亭的倚弦與哪吒觀望了許久,隨即便一閃即逝了。

耀陽好奇心大起,加上本體靈身的緣故,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前行的青影全然不覺,在飄離後園之後,便不再施展法術遁走。現出的身形是一名容貌魅麗的婦人,搔手弄姿的款款向府內深處走去。

耀陽窺視這名婦人,雖然面孔看來眼生,但他的心中卻無端生出熟悉的感應,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意味。他搖搖頭,繼續跟著她往前行去。

穿過多層房舍,耀陽漸漸發現不對勁,原來這府內附近不但房屋愈漸稀少、不見人跡,而且他越來越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迫力,這是他們踏足總兵府最先感應到的那股玄能所引發的,這些更加激起他強烈的好奇心。

繞過府邸內最後一排房舍,耀陽頓覺眼前豁然開朗,他面前出現一片植滿花草,方圓數十丈的坡地,這片花草乍看之下毫無奇特之處,看似普通的野地一般,但耀陽體內的歸元異能何其玄妙,甫一靠近便感應到一股奇異的流能環蕩其中。

耀陽不由細觀這一塊雜亂無章的花草地,才發現這些花草居然是被人刻意植種所成,團團花草或橫、或豎、或斜,或呈弧線狀橫七豎八地植入土地中,不同形狀的軌跡勾勒出某種符咒形狀的巨幅圖形。

耀陽暗自心驚不已:“難道這是一種法陣?”

花草坡地的正中處闢出一塊空地,一座奇形塔樓矗立其上,樓匾上橫書“破天閣”三字。這座塔樓近十餘丈的高度,分作五層,雕樑畫柱。塔樓的四角卷簷分別向外折出,平添幾許怪異之處。

只見那婦人凝視坡地片刻,蓮步輕移,踏足其上朝破天閣行去,身際元能力量四溢,一身青衣有如流水般舞動,所過之處青芒隱現,腳下花草貼地起伏不定。

耀陽怎麼也想不到這婦人居然會知道這陣法的通路,而且看這架勢還是一等一的高手。於是也樂得撿個便宜,緊緊盯住她腳下的步子,腦中思感翩動,將她所有的入陣之法一一記在心裡。

穿過花草坡地,婦人心神一震,忽然頓住身形,高抬螓首,斜對著五層塔樓,冷然笑道:“哎呦,還真瞧不出來,這小小的總兵府居然還有聖宗高手在此盤桓。既是如此,何妨出來一敘!”

耀陽聞言一驚,心中暗道:“乖乖,這裡還有什麼聖宗高手?這倒好,有好戲看了!”當下也不著急,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悠閒模樣。

塔樓沒有傳出半點聲響。

“難道閣下見不得人不成?”語罷,婦人的一雙眸子猛然射出淡青色的妖魅芒光,青衣鼓舞生風,身形如閃電般朝塔樓頂層彈去。

耀陽抬頭望去,只見破天閣頂,果有一人迎風而立,白衣飄舞,雖面貌不甚清晰,但借其人身後的皎月瑩光,可以看出此人應是一位女子。

面對婦人流星般的攻勢,那名女子居然毫不在意,“咯咯”脆笑數聲,嬌軀翻身凌空,帶起漫天白光與風怒之聲,急風暴雨般俯衝反攻,迎向衝卷而至的澎湃勁氣。

“波……”兩股元能轟然交接,悶響連連。

剎那間,距離二人不遠處的耀陽看得呆住了,體內異能感應到她們發出的強勁元能勁氣,那種感覺恍若置身於驚濤駭浪的層層圍攻之中。

青白交擊的異芒中,青衣婦人突然發出一聲激越高亢的厲音,如冰河迸裂般“砰砰”作響,挾音而出的妖能竟然使得塔樓四周的假山巨石紛紛崩斷,漫天粉末如白霧般紛揚灑落,雨點般的碎石翻卷四射。

耀陽哪曾見過這等勢頭的威力,只覺腦中轟然作響,心中緊張萬分,同時也在暗暗奇怪,為何發生瞭如此激烈的爭鬥卻仍無總兵府的人前來干涉。

他哪裡知道自身出於歸元異能的天賦異稟,自然可以感應到兩名女子之間的爭鬥變化。尋常人如果處於這層花草坡地之外,即便見了兩人飛來飛去的模樣,也不會聽到任何異樣的響動。只因那層法陣已經構成一道屏障結界。

白衣女子身形憑空向上狂飈,白衣飄飄,雙袖揮舞,道道瑩白魔能從她指尖激射而出,仿如箭矢紛飛、銀蛇亂舞。將疾衝而上的碎石盡數穿透,化為粉末,簌簌飄揚。稍大一點石塊,亦紛紛炸裂,轟然塌落。

青衣婦人眼見攻勢盡數落空,也不生氣,依舊俏顏如花的笑道:“久聞防風氏‘繞指柔風’天下無雙,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你方才如果被那些石塊輕輕擦上一下,你就得立即將傷口剜出,如果稍有遲緩,就會變得和它們一樣!”婦人抬起纖纖蔓指,隨手指了指漫天的粉塵。

“這難看的丫頭是魔門的人?”躲在暗處的耀陽輕“咦”一聲,望向青衣婦人,忖道:“這騷女人的聲音怎麼這麼耳熟?”

白衣女子自空中緩緩飄降,落於青衣婦人身前三丈開外,身形曼妙直如月中仙子。藉著瑩月餘暉,耀陽這才看清楚她的樣貌,不由嚇了一跳,原來那白衣女子除了一雙冰冷清澈的眼睛之外,其餘五官居然全都擠在一起,成了一堆,彷彿被巨力揉搓過一般,實在不堪入目!

白衣女子對青衣婦人的話既不反駁也不承認,只是冷冷道:“閣下的體內元能與身上這具臭皮囊驢唇不對馬嘴,別具蹊蹺,極為繁雜,理應是‘妖宗’的朋友才對。不知今晚到此有何貴幹?”

“妹子果然好眼光!”青衣婦人眼中閃過一絲冰冷陰狠的妖芒,桀桀大笑道,“不過,妹子此言差矣,難道這陳塘關的總兵府已經被你防風氏買下來了麼?姐姐閒來無事到此逛逛,難道還要向你們請示不成?”

聽到熟悉的怪笑聲,耀陽腦中靈光一閃,差點驚叫出聲,暗道:“原來這騷娘們是與臭蟲敖丙鬼混的石磯!”

白衣女子怒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並不重要,倒不如讓姐姐我來猜猜妹子的身份,如何?”石磯話音一頓,玉手輕揮,妖能將空中飄散的石粉凝聚成形,幻成一把白石搖椅,然後輕輕倒臥上去,一邊搖晃著身子,一邊說道,“‘繞指柔風’乃聖門防風氏的秘傳絕學,而防風氏一族得此傳承者寥寥數人,宗主羿姬有兩位愛徒‘風月雙嬌’。妹妹‘風魔女’婥婥熱情如火、風情萬種。姐姐‘月魔女’姮姮豔名遠播,但是性情冷若霜月。如此看來,妹子理應是‘月魔女’姮姮才對!”

“婥婥姑娘的姐姐?”耀陽聞言愣了愣,再一細細打量那名白衣女子,仍然是一副令人難以恭維的面孔,不由對石磯的話產生了懷疑。他在輪迴集見過婥婥,自是知道她的氣質美貌可算生平僅見。但是如果要以豔名遠播來形容眼前這名白衣女子,未免太過名不副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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