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照臨不動聲色地聽完石越對這些火器的描敘,不以為然地說道:“公子,戰爭的勝負不是由兵器決定的。”
對於至理名言,石越從不反駁,不過他也有他的看法:“武器好一點總比武器差一點強。”
潘照臨又潑來一盤足以澆滅石越第一天上任全部興致的冷水:“打仗其實就是花錢。火藥兵器價格不低,作用有限,毫無意義。大宋沒有能力大規模生產火藥兵器,也沒有錢大規模裝備火藥兵器。況且,我沒有聽說過依靠火藥兵器就可以取勝的事例。”
石越的心頓時沉了下去,打仗就是花錢,這是真理。特別在古代,想要以戰養戰,幾乎不可能。他搓著手在花園裡走來走去,擰緊了眉頭。
侍劍見他這樣,笑道:“公子,不用太擔心了。難不成非得要用火器才能打勝仗嗎?”
“小孩子家懂什麼!”石越朝他揮了揮手,侍劍嘟著嘴站到一邊不敢作聲。
潘照臨也不知道石越為什麼這麼重視火器,又說道:“打仗重要的是將領的謀略,和士兵平時的訓練,本朝的兵甲,無論較之夏國還是契丹,並不遜色。”他對於遼國,始終不太願意直呼國號。
“關鍵是我們沒有騎兵,養不起騎兵!”石越皺著眉頭說道。
“火器能對抗騎兵?”潘照臨感到不可思議,當時的火器,還只是戰場上的輔助兵器。
“現在當然不行,不過我可以改良。”石越支支吾吾地說道。
潘照臨幾乎感到有點不可思議,把火器改良就可以用來對付騎兵?他不禁來了興趣,道:“請問公子,該如何改良法?”
“這……”石越被問住了,他可不懂槍械設計。
石越又在冶鐵坊和製造軍器的東、西作坊待了一個月,幾乎什麼事都沒有做。除了親自看著工人們開工,就是和官吏、工人們聊天。一個月的時間裡,石越差不多和幾百個人說過話。對於他拿著大好前程去這些地方無所事事,馮京頗有點不滿,特意寫信勸石越。然而石越只是一笑了之。
十月下旬的時候,幾乎接近從白水潭消失的石越突然出現在桑充國的面前。
“石子明,你真是了不起,學院開學忙得一塌糊塗,你就躲到虞部去偷閒,現在一切剛剛安排妥當,你就出現了,這實在太過分了吧?”累得人仰馬翻的桑充國見到石越就氣不打一處來。
“有長卿在,我自然可以放心。”石越討好地笑道,“我也是有差遣在身,身不由己呢。”
“少來這一套,今天晚上,要舊宋門外仁和酒家的好酒,碧月軒的女孩子,張八家雅座……”桑充國決定好好敲一頓竹槓。
“行,行。”石越哪裡敢說半個不字,“現在先讓我見見沈括,還有學格物的學生,行不行?”
桑充國狐疑地看了石越一眼,道:“你見他們做什麼?又打什麼主意?”
“嘿嘿……”石越不自覺地出現潘照臨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