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旺口中所說的“兩位客人”,就是秦觀與範翔。範翔這十餘年來平平穩穩按步升遷,好不容易才爬到從七品,在許多同僚眼裡,這都已經算是仕途亨通了。但範翔眼見司馬夢求如今已經是從五品上的樞密院副都承旨;坐在他旁邊的秦觀,更是志得意滿,如日中天,其他故交舊友們也一個個建功立業、青雲直上,他卻始終脫不掉那身綠袍,不能不暗暗眼熱。然而未得機緣,卻也無可奈何。不過如今機會終於來了,一個月前,得石越舉薦,範翔被調任尚書省右司任刑房都事。雖然這只是個從七品上的小官,但是意義卻非同尋常——這已是直接進入大宋王朝的權力中樞。範翔心裡的激動,非用言語可以形容。
此時,在石府的客廳內,石越一面品著茶,一面聽範翔說他在河東路當知縣時聽到的佚聞。“……張潮張敬之最有急智,又好管閒事。有一年,他行經遼州,遇一道士長吁短嘆,愁容不展,因問他緣由。原來那道士無錢買不起度牒,故而發愁。張敬之因笑道自己能替他向太守說情,當即書信一封,讓道士次日持信去見太守。那道士雖將信將疑,卻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竟真拿了他的信去見太守。那遼州知州見了道士拿著信來,心裡也自納悶,不知道什麼時候認識個衛輝張敬之,當即拆了書信,卻見那信裡面,無頭無尾,只寫了一首七言詩。”範翔說到此處,卻停了下來,故意頓了一頓,秦觀正聽得入神,忙問道:“那詩是怎麼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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