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戰馬穿風疾行,將夜色直直地劈開一條血霧。
蹄下碎石亂濺,戰馬鼻息一聲比一聲粗重,軀骨隨著短鞭急狠的抽落聲而抽搐痙攣,卻是瘋了似地向遠處明火如晝般的大營狂奔而去。
“報——!”
馬上士兵在離營百步之外用盡全力嚎出,聲嘶力竭。
戰馬在馳至營門的一剎那屈膝而跪,重重地撲倒在地,猛剎的力道將馬背上計程車兵橫甩而出。
背甲擦起一地飛沙,士兵的肩肘狠狠敲在地上,下一瞬便被人扯著領口提了起來,焦躁急切的聲音如梭箭般灌耳而入——
“戰況如何?”
士兵身上的鐵甲縫隙中都塞滿了乾涸的血沫,嘴唇龜裂,面目髒得幾不能辨,半歪著的身子微微顫抖,大喘道:“延慶求援!”
元光七年十月十九,延慶。
這是兩軍繼去年古戈壁之役後再度短兵相接、血濺沙場的第十八天。
暮色蒼茫,隱約可見遠處高矗的城牆外壁傷痕斑駁,城頭女牆內外的均軍旌旗橫七豎八地歪倒一片,業已無人守護,像是在昭告這些天來的數場鏖戰已耗去守城士兵們的全部體力。
而城外五里處的淳軍駐營中則是死一般的寂靜。
一座座簡陋的兵帳中,攻城生還計程車兵們聚在一起和衣而臥,頭挨頭腳挨腳,不顧彼此衣甲上濃腥的血塵味道,全都睡得又深又沉。
他們已是數夜來都未曾這樣好好地睡過一覺。
連日來不曾休停的攻城血戰、不分晝夜的箭雨石林、震天撼地的衝殺吶喊……戰場上高度緊張的神經一旦鬆懈下來,人便如被抽去了脊髓一般,疲累得了無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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