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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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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泉多湖,雖然沒有杭州西湖那般名揚天下,卻也清麗娟秀。此時天寒地凍,湖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岸邊楊柳也枯枝累累,景象甚是蕭條。

“看這樣子,是沒辦法在湖上泛舟了。北方的天氣就是冷,人家還說包一個小畫舫,享受一下小爐火煮青梅酒的滋味呢!”居生生無聊地扯著乾枯的楊柳枝,順便白了韓豫塵一眼,把壞心情往他身上發洩。

韓豫塵當真對女子是完全的好性情,半點也不惱,笑道:“那裡有一個小亭子,不如去那裡歇息一下,在下去買生生姑娘想要的青梅酒,然後向客棧借一些小菜爐火,臨湖觀賞,豈不大妙?”

他剛說完,居生生就拍手叫好,“韓公子真是善解人意,小女子好生感激。”她嬌滴滴地說著,白眼改成了媚眼。韓豫塵只是微微一笑,囑咐了幾句就去買酒了。

習玉扶著念香坐去亭子裡的石椅上,一邊替他把領口緊了緊,然後握住他的手笑道:“冷嗎?今天玩得開心不?”念香搖頭,再點頭,然後用力握住她微涼的手,要往自己的袖子裡放。習玉由著他去,兩個人只是笑,居生生在一旁好不鬱悶。

“真是,少刺激我一下會死啊?根本是故意欺負我。”她嘀咕著,眼睛裡卻半點怨氣也沒有,“習玉,我已經很久沒聽你的葫蘆絲了,反正這裡人少,景色也不錯,應景來一曲如何?念香一定也想聽的,對不對?”她對懵懂的念香一個勁眨眼睛要他點頭,念香只好似懂非懂地重重點頭。

習玉好氣又好笑,“做什麼非要扯上他,你這小蹄子!看樣子該給你找個相公了,省得成天介過來操勞我。”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從袖子裡取出了葫蘆絲,擦了擦吹口,放去唇邊吹了幾聲。此處地勢開闊,那嗚嗚的聲音一直在湖面上飄蕩開來,乍一聽好像一隻鳥在輕輕地叫。習玉吸了一口氣,幽幽地吹了起來,那聲音一音三轉,彷彿遊蕩的柔絲,數不清的纏綿婉轉。

說它像笛子,卻不夠清亮;說它像排簫,卻又不夠透徹,但卻嫋嫋曲曲,彷彿一個女子斂眉低訴深閨情事。燭影搖紅,錦衾香膩,姣玉軟言,一派異樣風流情愫。眼前的白雪漫漫,空山老枝,便也成了江南三月春雨,細細靡靡,令人頓生懶意。習玉本就生得秀雅溫婉,縱然一身布衣,依然掩不住清靈之質,只覺她口若含檀,眉若春山,眼波慢轉若秋水,此情此景,竟教居生生看痴了,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偷偷瞥了一眼念香,他正用愛憐橫溢的眼神看著習玉。誰說他傻?居生生默默想著,至少他知道習玉的美,知道疼她愛她,豈不比那些自恃學富五車卻面硬心冷的男子強多了?有那麼一瞬間,她羨慕極了,也高興極了。羨慕習玉有一個好夫君,高興自己最喜歡的人覺得幸福。但願能永遠這樣幸福下去,讓一切都永遠停在這一刻。

曲子剛吹到一半,習玉忽然將葫蘆絲一收,猛地拉過念香與居生生,將兩人護在身後。她冷冷地看著前方,厲聲道:“什麼人?出來!”

沒有動靜,連樹影都沒動一下。習玉眉頭一皺,伸手入懷,連取出三顆鐵彈珠,唰一把丟擲去。只聽勁風嗖嗖,前面傳出痛呼聲,似是擊中了什麼人,樹後面一下子竄出好幾個男子。三人定睛一看,居然是龍門派的羅潤生還有五六個師兄弟。羅潤生左臉頰上紅腫了一大塊,手裡攥著鐵彈珠,惡狠狠地看著她。

“媽的!臭娘們!殺了人還在這裡吹笛子!無緣無故就出手傷人,你真當韓豫塵罩著你我們就不敢動手了嗎?!”

他大吼著,想是被一個女子砸中了臉部要害,覺得十分丟人,故此吼得十分大聲,凶神惡煞,好像馬上就要將習玉撕成千萬段一洩心頭之恨。

念香和居生生兩人在後面都被他嚇住了,抖了一下。習玉懶得與他羅唆,“滾。”她只說了一個字。

“你這個小婊子!”羅潤生大怒,抽刀就上,照著她的面門就砍下去。習玉想不到他真的動手,愣了一下,腰肢一轉,讓了過去。大刀砍在石桌上,“鏗”地一聲,那張石桌當場就碎成了兩半。他身後眾人都驚撥出聲,但轉念一想既然已經動手了,卻也不能退縮,乾脆一齊衝上來將習玉他們包圍住。

“好賊子!仗著人多嗎?!”習玉嬌叱一聲,出手如電,丟擲一把鐵彈珠,一時之間,痛呼之聲不絕,包圍住他們的人不是被打中了鼻子就是被打腫了額頭,一個個捂住臉亂躲。習玉更不相讓,快步上前,一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羅潤生臉上。

羅潤生實是沒想到她一個嬌滴滴的小丫頭,打起來居然如此野蠻,半點形象也無。眼看她形同潑婦般地進攻,他只有後退的份,她的打發與其說凌厲,倒不如說是毫無章法,左一拳右一腳,恐怕龍門派裡隨便挑個新弟子動作也比她漂亮幾倍。但,他偏偏避不開,她那種拙劣的拳法,直來直去地,有時候明明是讓過去了,偏偏中途會轉道。她的動作快到驚人。

兩人還沒過幾招,羅潤生已經退了好幾步,身上捱了許多拳腳,劇痛無比。他心中又是煩躁又是惱怒,更多的是羞愧,堂堂龍門派大弟子,居然被一個小丫頭逼得連連後退!他大吼一聲,舉起大刀,發狠地往她身上砍。刀風陣陣,虎虎生威,習玉看起來好像一隻在刀風裡穿梭的白蝴蝶——哦,又是經過美化了,其實在任何人眼裡看來,她都只像一個不要命的瘋子。

羅潤生忽地一轉手腕,看準一個破綻,反手劈下。習玉剛要避讓,抬手去捏他手腕上的筋脈,忽聽身後居生生驚叫了起來,“習玉!念香他……!”習玉心中一驚,虛晃一招,讓過羅潤生,五指張開似爪,用力抓住正要對念香不利的人的後背。她心中有氣,再不留情,這一抓一拋竟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將那人直直拋去湖裡,冰塊全部碎裂開來,發出清脆的聲音。

“小心!”居生生又是一聲驚呼,習玉只覺耳後厲風呼嘯,急急轉頭,卻見眼前一道寒光砍下,她竟無處可躲,一下子呆在那裡。說時遲那時快,耳邊忽然響“卒”地一聲,好似有什麼東西破空被彈過來。習玉眼睜睜地看著羅潤生的那柄大刀再次從中間斷了開來,當地一聲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怔住了。習玉本能地轉頭,眼尖地發覺羅潤生身後的一株樹上的黑影,幾乎是被她看見的同一時間,那個黑影一晃,轉瞬就消失了,快到她連是男是女都看不清。但,她隱約看到那人的衣袂,漆黑的大氅,鑲著銀色的毛邊。

不是韓豫塵!她飛快地反應過來,抬腳一踢,正中羅潤生下身要害,在他還來不及變色狂呼的時候,再跟上一拳。顯然他並沒想到她會出此陰招,武林中,撩陰的招式是最為人不屑的,一般人都不會使用,但習玉明顯不覺得自己犯了禁忌。可憐的羅潤生就這樣被打翻出去,躺在地上只有翻白眼的份了。

“都給我滾!”習玉厲聲喝著,周圍的龍門派弟子見大師兄暈了過去,刀也斷了,嚇得再無戰意,趕緊七手八腳地抬著他,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習玉!”居生生尖叫著撲上來,眼淚巴巴地看著她,“你沒事吧沒事吧?嚇死我了!我心跳都停了!”她抱住她一頓哭訴,最後把鼻涕眼淚全部擦去她袖子上。

習玉嘆了一聲,摸摸她的腦袋,好像對待一隻疼愛的小狗,“我沒事了,放心吧。”是有人暗中幫助她,儘管她不知道是誰。黑色大氅,銀色毛滾邊,韓豫塵沒有這樣的衣服,但,她總覺得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這種衣服。那種顏色,那種樣式……她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

念香也急急跑過來,將她抱去懷裡,全身都在發抖。他笨拙地拍著習玉的後背,好像在安撫她,但習玉覺得最需要安撫的人其實是他,念香好像嚇到連站都站不穩了。

“你沒受傷吧?那人有怎麼對付你麼?”習玉柔聲問著,輕輕將他推開,上下仔細打量一番,確定沒有任何傷勢,這才安心地重投他的懷抱。“幸好……”她喃喃地說著,“幸好你沒有事。念香,如果他們傷了你一根手指頭,我一定把他們全殺了。”

她方才的兇悍潑辣不知去了什麼地方,此刻縮在唸香懷裡,就如同一隻驚惶可憐的小鳥,只有她撒嬌的份。居生生都看呆了,也忘了要哭。其實,說不準習玉才是高手……對付男人的高手。

“司馬姑娘!生生姑娘!念香兄!”韓豫塵急切的喊聲從後面傳過來,三人轉身,就見他提著一個大包裹飛快地奔來,面上有掩不住的驚惶之色。“我方才看到龍門派的羅潤生了!你們是不是與他們發生衝突了?受傷了嗎?”他跑去習玉面前,顧不得避嫌,將她上下都看了一遍。

習玉搖頭,“沒事,不過是趁著你不在,想來找麻煩罷了。”

“那就好……沒受傷是最好了。”韓豫塵鬆了一口氣。居生生卻不樂意了,撅嘴道:“你來得也太遲了吧?剛才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幫忙,習玉恐怕早就被那死蠻子砍傷啦!”

“暗中幫忙?”韓豫塵有些不解,忽地又想起了什麼,立即恍然大悟。他趕緊笑道:“是,是在下的錯。只是可惜了一張好石桌,也可惜了這片風景,更可惜了這壺上好青梅酒。”

習玉看了他一眼,淡道:“那也無妨,席地而坐也別有風味。酒也有了,菜也有了,難道還要回去麼?我可不幹。”

她接過那大包袱,開啟,裡面果然有酒有菜,還有一個小炭爐。

“正好餓了。”習玉淡淡說著,扯過包袱皮鋪去地上,席地而坐,先徒手抓了一條鴨舌,完全不顧形象地塞去嘴裡。居生生愣了一下,笑了起來,跟著坐去地上,取出杯子一人倒了一杯碧綠的青梅酒,“都坐吧!人生得意須盡歡,反正也不過是場小災難。”

她點燃了小炭爐,把酒放去上面溫著,然後把酒杯遞給韓豫塵,“謝謝你送來好酒好菜,先敬你。”

韓豫塵也笑了,拉著念香坐了下來,“這次是在下疏忽了,絕不再犯。”他一口喝乾杯中酒,眼睛裡有火焰幽幽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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