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藍玉沉聲道:“先帝是創業之君,陛下是守業之君,職責不同,又豈可同日而語?”
皇帝平淡道:“此心同,此理同,殊途而歸。”
藍玉喟嘆一聲,沒有說話。
蕭玄低頭望著酒樽中的一層薄薄落雪,忽然道:“老師,其實你早就知道今日之事。”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藍玉沒有否認,反問道:“難道陛下不知道?”
蕭玄笑了笑,“朕當然知道,不過朕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老師將此事告知於朕,又是另外一回事。”
圜丘壇上陷入一片靜默之中。
有些事情,雙方都是心知肚明,可一旦挑破了,就是另外一番光景。
此時無雪,風卻越來越急。
藍玉白色的鬍鬚在風中微微顫抖著,沉默許久之後,緩緩開口道:“陛下……是要問罪於老臣?”
蕭玄終於轉過身來,直視這位授業之師,緩緩說道:“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說,是欺君罔上,圖謀不軌,往小了說,不過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之事罷了,旁枝末節,不足道哉。”
藍玉似乎不想再恪守君臣之道,直言問道:“那麼陛下是想往大了說,還是往小了說呢?”
蕭玄也不動怒,平靜道:“有句古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朕若要問罪於老師,結黨妄行四字足矣。”
藍玉忽然笑了笑,道:“大鄭正明十年六月二十,太師、內閣首輔張江陵身故,神宗皇帝贈上柱國,諡文忠。九個月後,正明十一年三月,神宗下詔收回張江陵的上柱國、太師封號,接著又下詔剝奪‘文忠’諡號。這還不夠,一年以後,正明十二年四月,神宗下詔查抄張江陵的家產,並將其子發配充軍。有鄭一朝,抄家者有三,一謀反,二叛逆,三奸黨,而神宗給張江陵定下的罪狀卻是誣衊親藩、鉗制言官、專權亂政、謀國不忠,先不說這些罪名有多少汙衊之詞,就算全數為真,也不足以行抄家之事,歸根究底,何也?無非江陵相公分皇帝之權柄,引皇帝之忌諱,方有如此之災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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