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剛要放下筆,那位世伯忽然又有了興致,問她可否介意自己配首詩?時宜自然不會介懷,世伯接過筆,洋洋灑灑的寫了兩列詩,卻為尊重畫者,不肯再落自己的名字。
周生家未來的長房長媳如此畫技,出乎所有人意料。
在場的周生家的長輩和世交,都因這位德高望重的世伯,而對時宜另眼相看,甚至紛紛開著玩笑,說要日後親自登門求畫。她不擅應酬,更難應對他家裡人各種語氣和神色,到最後都不知道說什麼好,頻頻去看周生辰,用目光求助。
他似乎覺得有趣,但看她如此可憐兮兮,便尋了個藉口,帶她先一步離開。
坐上車了,他想起她的那幅畫,還有她明明是被人稱讚,卻顯得侷促不安的神情,仍舊忍不住笑著,去看坐在身邊的人。
時宜察覺了,不滿地嘟囔了句:“不要再笑我了。”
“很有趣,”他笑,“明明畫的很好,卻覺得很丟人的樣子,很有趣。”
“你也覺得好嗎?”她看他。
“非常好,你的國畫,是師從何人?”
她愣住,很快就掩飾過去:“沒有師父,只是有人送過我一些畫冊,我喜歡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練,當作打發時間。”
他毫不掩飾驚訝。
“是不是很有天賦?”她繼續混淆視聽。
他兀自搖頭感嘆:“只能用天賦來解釋了。”
她笑,十年的傾心學畫,最擅長的就是畫荷。
而他,便是那蓮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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