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梅清與王籀之語，疤兒劉失神的眼睛略略恢復了幾分生氣，掙扎著挪動身體，略微側向三人，才欲開口，卻是忍不住一連串的咳嗽。梅清連忙扶住，敲著後背使他平靜下來。

疤兒劉喘息幾聲，嘶啞地開口道：“唉……謝幾位爺大老遠的跑來。我昨兒就覺得身子不太爽利，半夜忽然折騰起來，這回，估計是頂不過去了。”

“劉兄說的甚麼話。”梅清言道：“偶爾有個頭疼腦熱，能有甚麼大事。一會找個先生來，略施針劑，自然無恙。劉兄可不要想錯了念頭。”

疤兒劉緩緩地搖著頭，止住了欲要勸說的王籀二人，用低啞的聲音道：“你們不知道……此次我知道是過不去了。反正已經多活了這些年，我倒也沒甚麼想不開的。”

一邊說著，他聲音越發微弱，似乎生命便已然在不斷地從他身體裡流逝一般。

“日常得幾位爺照顧，不嫌我這疤子惡模惡樣的難看，當我是個朋友，有個話兒說。我沒個親人，身後的事兒，也只能厚了臉託給幾位爺了。”疤兒劉眼睛直直地看著梅清說道。

梅清連忙點頭道：“劉兄放心，且安心靜養，若真有所需，小弟無不從命。”

王籀也大聲道：“劉兄你放心便是，凡事有我們幾個。”

疤兒劉無力地點點頭，將目光轉向架上瓷器，本來無神的目光忽然變得亮將起來，聲音也似乎有了幾分力氣：“這架上的東西，幾位爺見笑了，也算我一生的喜好。都說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可也是擱舍不下。我死之後，便求幾位爺將這幾件東西，放在我棺材裡，疤子便足感大恩大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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