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坐在門框上,天越發黑,樓道越發黑暗。不時有下班的人從他身邊經過,好奇的看他兩眼。
他煙抽的喉嚨發癢,再次的摸出口琴,一曲《斯鎮的頌歌》吹完,他又吹起來《山楂樹》,兩首曲子他反覆的吹,吹來吹去,好像不知道疲倦似得。
他對面的門突然開啟,一個金髮碧眼的姑娘抱著胳膊依靠在門框上問,“你好,請問你會吹《三套車》嗎?”
“抱歉。”吳波搖頭,鑽入腦子的是陌生的英文單詞。
姑娘進入屋裡,抱出來一個手風琴,演奏出一陣舒緩低沉的旋律,然後問,“ok?”
“no。”吳波聽懂了這首曲子,這是俄羅斯名曲,他怎麼可能不熟悉,以前趕潮流學一陣音樂,口琴便宜,那就選了口琴,大部分人都選了口琴,每天都是拿這些名曲的曲譜訓練,單調的音階、爬音、和絃,一練就是一整天。
不過他還是搖頭,他是會的,只是不願意給別人伴奏。
嘭嗵一聲,又是一聲關門的響聲。
屋裡傳來優美深沉,哀傷豪放的曲調,聽著彷彿來到了俄羅斯,可以看到一望無際的白樺林,感受到這片廣闊大地中的悲傷、憂愁和漂泊。
吳波的心,跟著悲傷起來,他的頭更低,煙抽的更頻繁。
他現在都沒去搭理他那嘰裡咕嚕的肚子了。
在走道里坐著,坐著,他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中途醒過一次,回頭望窄窄的門縫,沒有一絲光亮,這才安心的繼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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