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冷的天,他穿著襯衫,套了件羽絨服就出去了,連羊絨衫都沒穿,一定是因為太生氣了……紀憶特別心疼,想到是自己沒有攔住暖暖,還被她威逼利誘去玩,就覺得自己真的是大錯特錯,從來沒有這麼罪大惡極過。
“還疼嗎?”他問。
“不疼了,”她低聲說,“一點兒都不疼了。”
“以後還去嗎?”
“不去了。”她鼻子瞬間又酸了。
其實她特別委屈,她真不是故意的。
季成陽也是有脾氣的,就在今天,在這一秒,在這個廚房間裡,她真正體會到了。
季成陽拿了另外一個杯子,把熱水倒掉一半,然後用兩個玻璃杯輪流倒著這半杯開水,他像是在用這種簡單動作讓自己淡化那些脾氣。
那些在接近凌晨五點被電話吵醒,被電話內容激起的怒氣都一點點平息下來。他也不過才二十六歲,如果按照正常的成長軌跡,應該剛才開始讀博,還沒有走出校園。即便他比普通人的人生程序快了太多,也才二十六歲,還不夠成熟穩重到可以做一個合格的看護人……
他不停告訴自己:
季成陽,你見過很多不堪和絕望。見過那些北非女人拖著大床墊,在馬路邊叢林裡賣淫,見過燒焦的屍體,爆炸後的恐慌和死亡,甚至見過最繁華的都市陷入末日恐慌。
今晚的她剛才看了一眼真實的世界,不用這麼緊張。
只是在中國,在北京,在這一個晚上,去了很正軌的舞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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