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深夜,她持續高燒。
有黑色人影從掀開帳篷門進來,在她床邊半蹲下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和頸脈。溫寒燒得糊塗了,想要抓那隻手,卻落空了,迷糊著用俄語輕聲喃喃著難受。
他的手從她額頭離開,她無意識地伸手,在半空中再次試圖去抓他。這次,他沒那麼狠心躲開,讓她攥住了自己的衣袖。
可溫寒卻不清楚自己抓到的是誰。
這個男人,她在昨天早晨還在拒絕他,讓他和自己保持距離。
程牧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持續了許久,終於彎下腰,手指插入她散開的長髮裡:“寶貝兒,先鬆開,我去給你弄點水。”
這個聲音。
幾十個小時前,他還在用這種漫不經心的調情語調在手繪店的床上,這麼和她交談。
他離開這裡,不一會兒,又提著一壺水走回帳篷,揭了蓋子,將銅壺裡的毛巾拿出來,擰乾。
兌了酒的溫水,讓整個帳篷內的空氣都瀰漫著淡淡的酒香。
隔了一個布簾的男遊客被這酒香弄醒,悄悄掀開簾子一角,看到昨夜在地獄般的夜色裡與藏獒搏鬥,從滿是血的湖水裡爬出來的男人,此時正抱著那個受傷的女孩,將她的襯衫脫下來,解開內衣,掀起長裙,讓女孩趴在了他的大腿上。
男人看得眼發直。
程牧雲眼皮都沒抬,靴尖挑起壺蓋,一道黑影飛過去。
悶哼中,簾子被放了下來。
溼毛巾從她手臂內側到指尖,再從從大腿內側一直沿著血管豐富的地方擦下去。整個過程溫寒都在混沌中,依稀聽到他在說:“你不該來尼泊爾。”又或許,他根本沒說過,是她在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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