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半夜醒來，身上全是汗。她做噩夢了，醒來時心臟跳動得像失控一樣。

最近壓力太大了。

公司執行一個多月，各種開銷已花出去近二十萬。至今還沒有采購裝置做樣品，這樣拖下去，遲早停擺。

她痛苦地將腦袋埋進枕頭，精神已疲乏不堪，急需睡眠，偏偏思緒千絲萬縷，苦痛糾纏。她輾轉反側，天快亮時才漸漸入眠。

沒睡多久，八點鐘鬧鐘響。她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起床洗漱。

塗小檬從廁所出來，看見她，拍了拍她肩膀：“星星，壓力別太大啊。沒事的。”

紀星勉強笑一下。

出門下樓，她在春天的涼風中吸了口氣，走去地鐵站。半路接到邵一辰電話。

“喂？”她聲音太低落，以致邵一辰隔了幾秒才問，“心情不好？”

“沒事。”她說，說完卻又忍不住低聲，“我有點怕，……怕星辰走不下去了。……沒有人願意投資。”

邵一辰道：“不是不願意，是沒談攏。”

“那還不是一樣！”她提高音量，又落下來，“對不起。”

“你壓力不要太大。”他輕聲道，“這次就當是試煉，放手闖過。成功固然好，可失敗又能怎樣，回去工作也不是窮途末路，沒什麼可惜的。”

紀星低下頭，用力摁了摁緊蹙的額頭，低聲：“別說了。”

她知道他是好心安慰，可她現在最不想聽的便是這些話。

還要說什麼，那頭有男聲問邵一辰問題，他回覆了幾句工作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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