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來一碗餛飩。”
“客人要大的小的?”
“甚大的小的?”
“餛飩啊。”
一隻腳剛進了餛飩鋪,兩句對話,就讓食客愣了一下,“餛飩分大小的?”
“大的能比嬌耳還要大,小的一撮撮,手指丁點的肉屑。大的吃飽,小的喝湯。”搓著手的老漢身上裹了一條青布圍裙,一說話,老態十足的褶子都隨之而動。
“小的吧,還有甚吃的?”
“有豬頭肉豬尾巴,都是醬好的。”
“怎麼不用冰糖?”
“倒也不是不想,只是北邊來的才愛吃甜,蘇州常州,多是吃鹹的。不過吾看來,再有一年半載的,大概也是要跟著北地貴人一起吃甜。”
貞觀朝的蘇常,還沒有到嗜糖如命的地步。“甜”這個味道,從來都是和“富貴”相連的。這時候中原世族吃“甜”,或是拿蜂蜜或是拿飴糖,都是顯示自己身份實力的一部分。
即便是洛陽新貴,隨便一個新式的吃食,也多是用糖方糖,招待客人親朋,才能顯示自己的“底蘊”。
反倒是蘇常恢復生產不過一二十年,即便絲綢越發的金貴,但財富地位積累起來,到底還是不如中原世族。
要等到南方的經濟全面壓倒北方之後,這嘴裡的甜鹹,才會發生巨大的變化。
這也是為什麼當年老張到了長安,暖男太子的灰糖變白糖,它能有銷路。而進京之前,老張卻半點這個念頭都沒有的緣故。
“老闆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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