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茫茫一片黑暗,只能憑藉從天空中微微閃爍的幾縷星光才能看到身邊的人影。
野地中宿營,我與芸兒、玲玲縮成一團,緊緊相擁,用體溫相互取暖,身上的衣袍早已破舊骯髒不堪,零亂的長髮夾雜著塵土與草葉,有些發癢。
一同從長安押解的藝人,有些體弱的因為風寒、驚嚇和勞碌,染病不起。而一經染病的人就會被燕軍拖出隊伍,一刀下去,做了荒原野鬼。
出發時的三百多人,如今已經去了幾十人。剩下的眾人都是混混沌沌,表情茫然,不知前路如何。只有那個叫雷海清的樂工,懷裡抱著一把琵琶從不離身,卻從沒有見他撥動過琴絃,時常用自己破舊的袍袖輕輕擦拭,目光中滿是痛楚和隱忍。這樣的神情,一定也是戰亂中失去親人飽嘗離別之恨。
每天只發一塊又硬又冷的胡餅充飢,常常兩三天都喝不上水,有時候只能以路上的一捧積雪解渴。
身體的痛苦可以咬牙扛著,而精神上的折磨更讓人面臨崩潰。
玲玲經常會在夜深時低低抽泣,離開靜蓮苑時,她的孩子剛剛兩歲,老母親還有身負重傷的相公,怎不讓她痛徹心扉,傷心欲絕。
每每見到她如此傷心,我也會自然想起適兒、想起李豫,不知道他們是否安好。心中的牽掛與思念就像染上毒癮,時時發作,一次比一次洶湧。
擁著玲玲,我不斷地重複:“要堅強,要活下去,為了孩子,為了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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