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溪這話一出口,其實自己心裡也亂跳了一通。他再怎樣也不會和蔣雪這麼個虛歲才四歲、男女都分不清楚的小東西計較,這話是說給景七聽,也說給太子聽。
前些日子收到過大巫師的信,大巫師年紀也大了,很想念他,有了將南疆交給他管理的意思,算來,來京城也將近九年了,當初考慮到大巫師的年紀,南疆和大慶的協定便是巫童做十年質子,他如今功夫練得很好,書讀得一般,卻也過得去了,離開這是非之地的日子,已而不遠了。
所以他不怕赫連翊。
景七教過他,赫連翊這樣的人,不可能會做威脅家國安全的事情,不可能會冒著大慶和南疆再次開戰的危險,去得罪三千里瘴氣之地唯一的繼承人。
他只是擔心景七的反應。
烏溪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公然說出這樣的話,是在逼迫對方,他不願意這樣做,可他將要留在大慶的時間不多了。如果不是不得已,他絕不會用這種半帶強硬的態度去勉強景七。
他這人雖然看起來隨波逐流,好像對什麼東西什麼人都滿意得不得了,別人說什麼他都點頭說好,不願意了就裝模作樣地打太極,可烏溪就是有種直覺——不能觸到這個人的底線,他還不知道景七的底線在哪裡,卻先忐忑不安起來。
因為在乎,所以患得患失。
比起吃了一驚的赫連翊,景七倒好像眨眼功夫的猶疑都沒有,玩鬧似的將他的手臂扯下來,輕拍了一下,隨意地笑道:“扯淡,教壞了人家姑娘,感情蔣大人找不到你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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