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嶺茫然不解地跟在兩個男人身後,他覺著這師父換了個樣子以後,好像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氣氛壓抑極了,連一邊的顧湘都不敢聒噪,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地跟著。
那平時只要湊在一起,必然要你一句我一句互相掐個不停,以釋放過多的能量的兩個人誰也沒出聲,只是自顧自地走自己的路,周子舒甚至連人皮面具都沒有再重新帶回去——反正眼下這邊也沒人認得他。
他覺得胸口裡好像窒息一樣的難受,大巫的話,像是當胸狠狠地給了他一下重擊——要廢去一身武功,方有兩成希望,那他寧可不要這希望,就這樣心情平靜地慢慢死去。
古往今來,不知多少武林中人為了一封秘籍爭得頭破血流,那身功夫,是幾十年如一日般冬三九夏三伏的練出來的,是幾十年如一日的篳路藍縷苦苦求索才悟出來的。
那不僅僅是身外之物,不僅僅只是一技之長,那是一個人的精魄所在。
廢去武功是什麼意思呢?就好像一個人沒了魂,那還不如當初就變成個傻子,痴痴呆呆的好受。
大巫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到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並沒有勸說。
若是七魂去了六魄,若是沒了這一點最後的尊嚴,可不就是浮生所欠只一死了麼?他的確是想活著,可並不想苟延殘喘。
周子舒忽然忍不住放聲長歌:“汩餘若將不及兮,恐年歲之不吾與;朝搴阰之木蘭兮,夕攬洲之宿莽;日月忽其不淹兮,春與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遲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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