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角處緩步走出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一張臉幾乎讓人過目就忘，也瞧不出多大年紀。他不知道已經在那裡躲了多久，竟沒有一個人察覺到。

紅衣人一皺眉，不知為什麼，他在看見這個扔在人堆裡、便不會叫人想看第二眼的男人的那一刻，忽然有種汗毛倒豎的戰慄感，順著脊樑骨攀上來，忍不住便隨著這男人的步伐調整著自己的的姿勢，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

頗為戒備地又問了一遍：“你是什麼人？”

周子舒本來下意識地便想像回答顧湘似的，輕描淡寫地來一句“無名小卒”，可低頭掃過張成嶺頸子上的淤青，忽然心裡想道，自己在朝中裝孫子都已經裝了半輩子了，跟這麼一群藏頭露尾的東西，還有什麼好周旋客氣的？

那些他骨子裡的、如遊俠浪客一般的放肆，已經被壓抑了太長時間——周子舒的目光在一幫明顯緊張起來的男人們和紅衣人身上掃了一圈，輕笑一聲，道：“你算什麼東西，管得著老子是誰麼？”

紅衣男人眼角跳了跳，手掌慢慢地縮回袖裡，如果有人這時候能看得見他的手掌，就會發現他那面板上慢慢地浮起一層烏氣，而臉上血紅的胎記，顏色好像也更深了些。

原本站在他旁邊的幾個人，竟不由自主地往旁邊微微散開，然後相互打了個眼色，將周子舒和張成嶺圍在中間。

周子舒毫不在意，旁若無人地俯身揪住張成嶺的衣服領子，將他硬是從地上給拎了起來，說道：“小鬼，你站起來，五體投地的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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