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老夫妻看上去並不著急，顫顫悠悠的走了一上午最後連一條街都沒走出去。眼看著已經晌午了，雖沒入夏，但是頭頂上的太陽還是晃得人難受，一直拉著老婆子枯燥的佈滿老繭的手的老頭子，額頭已經佈滿了細汗，看著街頭的一家麵館，吞了吞口水。

“老婆子，咱們吃碗陽春麵再走吧？”

老婆子睜著混沌的眼睛四下看了看，顯然什麼也看不見，嗅了嗅鼻子，點點頭。

老夫妻坐在麵攤前的木桌旁，點了一兩碗陽春麵，老頭子拿出一條素布的手帕子給老婆子擦手，但是他的右手始終拉著老婆子的左手，從來就沒有撒開過。

麵攤的老闆娘有些微胖，平時是個張揚跋扈的，當她看到這對老夫妻，都不免語氣客氣上了一些。

“嘖嘖！你們感情真好，看的怪叫人羨慕的，俺家的那個死鬼，大晌午正腳不沾地的時候，卻不知道死哪兒去了！”

口中臉上都是滿腹的抱怨和氣憤，但是手上的活卻還是那樣麻利。

涮在面鍋裡的一尺長的筷子攪了攪，眼珠子一轉，給兩個老人的那兩碗麵中各多加了一筷子白嫩細長的麵條。

老闆娘端著兩碗麵送到了兩位老人的面前，特意看了一眼兩個人一直拉在一起的手。

“嘖嘖，活到這麼大歲數感情還這麼好的，俺啊！還是第一次見到。”

老頭子這次不說話，安靜的幫他老婆子拿筷子端碗。

老婆子笑了笑，道：“我們一輩子都是這樣過來的，習慣了。”沉澱沙啞的語氣中卻好似帶了少女才有的嬌羞，雖然一張老臉看不出半點的美感，但是那微微上挑的皺紋卻看著叫人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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