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風曖曖,鼓入袖中,隔開了肌膚和布衣,彷彿貼身穿的便是上好的絲綢。靜夜中由青磚地面激盪起的腳步聲,經過了花木、欄杆、迴廊、深牆的反覆折蕩,已經變得曖昧柔和。中門的侍衛見阿寶一襲粗使宮人的青衫,只當她是來前庭取送衣物的侍婢,粗粗盤問便放了她過去。阿寶匆匆繞過後苑,猛抬首瞧見浣衣所的院門,不由放慢了腳步。晚歸的杜鵑,在樹頂聲聲嘶啼,詩中都說那聲音就似“不如歸去”。阿寶垂頭,摸了摸揣在袖中的紙箋,在院門外躊躇了許久,終是轉頭行至西苑的後宮門處。
周午派去跟隨阿寶的內臣,見她經過層層戒備,皆暢行無阻,不過與那侍衛盤磨了片刻,那些侍衛竟都啟門放了她過去,不由大感訝異。趕上前去詢問,那侍衛上下睨了他一眼,理直氣壯道:“她手中有殿下親書勘合手本,又未到封宮門的時候,我等為何不放行?”
阿寶從西苑後門出來,向前直走到民居巷陌之間,天已向晚,街上只行人見稀,一時無法打算,只得退至路旁守待,過了半晌才聽見轆轆有聲,終見一輛賣油果的推車過來,推車者卻是一個鬚髮俱白的老者。阿寶忙上前行禮,問道:“老人家萬福,請問從這到齊王府要如何行走?”那老者面色狐疑,打量了阿寶一番,問道:“小娘子孤身一人,這個時辰去那裡何事?小娘子家中人呢?”阿寶知道本朝雖無宵禁,但自己一個年少女子,夜晚出門難免惹人耳目,此時也不願多作解釋,只問道:“老人家,今日利市如何?”老者搖首嘆道:“哪來什麼利市,勉強餬口罷了。”阿寶從懷中取出錢來,推到老者懷中道:“妾實在事出有急,這才不顧廉恥,拋首出面,請長者行個方便,送我前去罷。”見那老者只是猶豫,又懇求道:“妾並非作奸犯科之人,只是要去那邊為我家相公討個救命的主意,還請長者成全。”那老者見她如此,又看了看懷中沉甸甸幾吊錢,終是應道:“小娘子坐上車來,若是遇上巡街,便道你是我的女兒罷。”阿寶忙道了聲謝,跳上車去,那老者一路推著她便向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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