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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目送弘時出殿,回到御榻上盤膝坐了,一時間彷彿老了許多,垂頭忡怔,似若不勝悽楚。張廷玉嘆息一聲說道:“昔年允礽為太子時昏庸無能不忠不孝,先帝多方教正,兩立兩廢,仁至義盡無以復加。老奴才都是親見親睹的。皇上全孝全悌,為臣子竭忠盡智輔佐太子,為帝君善保全養允礽,且從來沒有以君臣之禮加於允礽。自古帝王廢黜太子,或鴆或殺絕無好下場。允礽以天年善終,於聖化沐浴中歸心向佛,是下場最好的。皇上,您已盡了心,他年過天命,也不為壽夭,大可不必為此聖躬傷懷。”雍正這才回過顏色,勉強笑道:“衡臣這些話實在。朕也不全為悼痛二哥,回想起來天命如此無常,心裡不免慄慄戒懼而已。就朕幾個兄弟而言,穩坐了太子位三十九年的,翻落在地;拼了死命用盡心機想當皇帝的,偏偏一敗塗地。朕一心一意要為個天下第一閒人,偏偏做了第一忙人。上天偏把這至苦至累至操心,朕至不願擔當的大任撂在了朕的肩頭!這是從哪裡說起?”
“皇上。”張廷玉在軍機處還有一大堆事務要料理,知道雍正一說起“當皇帝苦”就沒個完,忙道,“皇天無親,唯德是輔,真正是加減乘除,一毫不爽!阿其那無德無量,卑瑣陰微,落得今日下場,正是他做孽結果。依奴才見識,群臣既已議了他的罪,且把案子放一放,看還有沒有新罪。即便是塞思黑,若有一線生機,奴才以為也可開一線之明。此至惡至險之徒得以苟延殘喘,於後世子孫也可立一個警戒榜樣。若其冥頑不化,繼續作惡,祭告太廟祖宗,誅之以謝天下,也不為不可。”婉轉之間,張廷玉已經將議題拉了回來,連方苞也不禁佩服,暗思:此人宰相之智,清明在躬,確到了爐火純青地步了!雍正無可奈何地嘆息一聲,說道:“就依衡臣意見,各部還可以議,摺子還可往上遞,案子處置往後放放。朕已經容了他們一百次,一百零一次也無干系。塞思黑處胡什禮奏來,他病暈不思飲食,阿其那漚稀不能進食。二哥這樣,大哥瘋了,想起兄弟零落到這份兒上,朕實不忍再取老八老九他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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