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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忽然驚醒,我覺得透不過氣來,帳子外頭留的那支蠟燭不知什麼時候熄了。
雷芳這莽丫頭睡覺也不老實,胳膊橫擱在我胸口,怪不得我覺得喘氣費勁。
我把她的胳膊移開,又將帳子撩開一條縫透氣兒。
外面雨聲又緊起來,雷聲沉悶,轟隆隆的在遠處響起。
我輕手躡腳下了床,,點亮蠟燭,又給自己倒了杯茶。雷芳睡意朦朧地問了一聲:“怎麼了?”
“我口渴了。”
“我也渴了……給我也喝口。”
我另倒了一杯給她遞給她。
“又下雨了?”
“下得挺緊的。”
“嗯,照這樣下法,明天姚家的人只怕到不了……”她打個了呵欠:“快睡吧。”
我卻沒了睡意,開了一線窗子,外頭悽風冷雨,聲聲入耳。
剛才驚醒之前,我也做夢了。
做夢是常有的事,沒有誰不做夢,只是有的能記得住,有的則記不住。
雷芳披衣坐起來:“你怎麼了?”
“沒事,你聽,下雨的聲音。”
“下雨自然有聲音。”雷芳揉揉眼,探頭看了一眼更漏:“天亮還早著呢,快睡覺吧。”
“剛才做了個夢,只是沒記得住。”
“好夢還是噩夢?”
“不知道……你呢?”
不覺得欣喜,也沒覺得惶恐。
只是……有些疲倦。
雷芳想了想:“我剛才好象也做夢了,夢見我正鋤強扶弱呢,夢裡頭可真是過癮,沒啥顧忌,要打就打要殺就殺,可惜你沒見著,我可威風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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