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婆婆變化羽鶴真身，彷彿一道金虹往南掠去。

鶴婆婆乃是在道禪院山門修行千餘年的仙禽，巨翼鼓盪罡風，往返雲夢澤甚疾，可能也就需要三五天就能從數萬裡之外的雲夢澤返回，但即便鶴婆婆還沒有驗證大天師的死訊，鞏梁、閻淵也不會認為寧蟬兒會在這事上說謊。

鞏梁一直都知道大兄鞏清的身體狀況很差，不然也不會一直都留在雲夢澤，不趕到河陽來主持大局，但也沒有想到，大兄鞏清會在如此形勢微妙之際就溘然而去。

他彷彿是被抽走一根椎骨，怔怔的坐在椅上，半晌不語，臉容似乎在瞬時就蒼老了許多。

閻淵也似被抽掉一截魂似的，失魂落魄的坐在那裡不語。

鞏梁、閻淵是黑燕軍在甘泉山兩位脊樑式的人物，他們在聽到大天師鞏清辭世的訊息後，陳海看他們都是如此的深受打擊、如此的意志消沉，可想而見，訊息真要擴散下去，對黑燕軍的中下層將官以及普通士卒計程車氣打擊，會有多慘重。

“怎麼辦？”閻淵過了大半天，才稍稍緩過神來問鞏梁。

鞏梁、閻淵不是沒有深刻感受到此時黑燕軍所承受的巨大壓力，但是道禪院被滅的教訓太慘重了，他們好不容易在雁門、河陽佔下縱橫五六千里的地盤，不惜將雲夢澤以及這些年來散佈燕州諸郡的精英弟子都抽調過來，剛經營得有些模樣了，怎麼輕易捨得放棄？

他們也寄希望於燕京形勢會發生改變，又或許在甘泉山以西、松磐嶺以南的戰場上，他們能再斬獲一兩次輝煌大捷，因而他們才決意在河陽郡境內堅持下去，誰曾想堅持下來的結果，卻是赤眉教內部先發生這樣的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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