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搖頭道:“別人可能會,但皇上不會,他本性如此,無法改變。”
他這幾年時常閉關苦修,但也經常與霍天歌見面,一起喝酒聊天。
他能感受到霍天歌的苦惱。
霍天歌對這個皇位其實已經厭倦,不想再做皇帝,如果不是因為兒子不成器,現在已經退位。
更何況,霍天歌是一個重情之人,不說其他,單憑對他的救命之恩,就不會為難南王府。
現在唯一要考慮的是朝堂的大臣們,他們容不得南王府,揹著霍天歌行事。
欽天監理論上說只聽命於皇帝,可理論只是理論,能影響欽天監的還有很多人。
像皇宮裡的人,像皇室宗親,或者三朝老臣,等等,都能影響到欽天監。
“老爺……”袁紫煙還要再說。
徐智藝忙給她一眼色,示意不要再說。
既然老爺篤信皇上霍天歌,那就說明霍天歌十有八九是可信的,即使不可信,老爺也既然這般說了,也要可信。
袁紫煙嘆口氣。
她覺得霍天歌很可疑。
再怎麼樣,坐在大永皇帝的位子上,在南王府這般強絕的勢力,也會覺得彆扭。
所謂功高震主,現在整個天下要看南王府的眼色行事,大永皇帝反而次之。
難道霍天歌會甘心如此?
換成自己,是絕對不會甘心的,即使與老爺的私誼再好,也沒辦法忍受。
李澄空道:“繼續盯著欽天監,看看背後的人能不能跑出來。”
“是。”袁紫煙肅然應道。
李澄空看向葉秋與冷露:“你們回去練功吧,好好練功,看能不能破開禁制。”
“是。”兩女肅然應道。
她們現在的目標不再是提升修為而不成累贅,而是飛昇。
她們隨著修為猛增,發現了一個問題,便是不能飛昇,一直找不到飛昇的感覺。
依照李澄空的推測,憑她們現在的修為已經能夠飛昇,即使不飛昇,也能感覺到天地之力的異常。
可她們兩個一直毫無感覺。
如果一個人如此,那可能是碰巧,兩人都如此,那便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他有了一個推斷:受羈於青蓮聖境,她們無法飛昇,只能留在青蓮聖境之內。
兩女還想著跟他一起飛昇呢。
現在便如一盆冷水澆下,她們透心涼,同時也不甘心,要奮力掙扎。
於是要做的便是繼續提升修為,提升到足夠的層次,能打破青蓮聖境的束縛。
看著袁紫煙與葉秋冷露一閃消失,徐智藝蹙眉。
李澄空道:“擔心她們兩個沒辦法一起飛昇?”
“沒辦法了吧?”
“……嗯。”
“老爺你一定有辦法的。”徐智藝道。
李澄空遲疑。
徐智藝精神一振。
李澄空嘆口氣,搖搖頭:“我不想用這個辦法,她們還是留下吧。”
“老爺,是因為有什麼後患?”
“她們原本是不死不滅的,在青蓮聖境之內,不必擔憂死去,可一旦飛昇……”
“她們就不會死後復活,不能不滅了,這代價太高,老爺不想她們付出這麼高的代價。”
“嗯。”
“確實代價太高。”徐智藝輕輕點頭。
李澄空道:“你別多嘴。”
“是。”徐智藝點頭,隨即道:“可老爺,你該跟她們說清楚的。”
“讓她們自己選擇?”
“這種事,還是讓她們自己選的好。”
“我擔心她們會一時衝動,選錯了。”李澄空搖頭道:“還是替她們選吧。”
“她們如此知道了,一定會怨你。”徐智藝道。
她看得出來,葉秋與冷露想一直跟在李澄空身邊,不想分開。
而且,如果真讓她們選擇,很可能真會跟著一起飛昇,不留在青蓮聖境。
“怨我就怨我吧。”李澄空搖頭。
徐智藝道:“老爺你會覺得,活著最重要,永生不滅最重要,可她們未必會這麼想,她們可能覺得如燦爛的煙花一樣更好。”
“現在是這麼想,可將來就不會了。”李澄空道:“越到老,越怕死,真讓她們脫離青蓮聖境,她們終究會後悔的,我不想看到她們後悔,更不想看到她們死!”
“唉……”徐智藝無奈。
李澄空道:“你能管住自己的嘴吧?”
“老爺放心。”徐智藝道。
李澄空抬頭看看天空。
徐智藝道:“老爺,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一定會有辦法的!”
她覺得世間事,沒有一件能難得住李澄空的,只要李澄空想要去做,就一定做得到。
李澄空笑了笑:“現在是沒辦法。”
他其實一直在研究,只是沒有全力以趣,只分出一部分心神來研究。
他現在準備好好開始研究了,一定要找到一條路,看能不能既不掙脫青蓮聖境,又能飛昇。
可能這需要對青蓮聖境有足夠的瞭解,而他對青蓮聖境的瞭解還不夠深,儘管他是青蓮聖教的教主。
一直以來,他對青蓮聖境都有一種忌憚之意,不想太過接近,敬而遠之。
現在這個時候,他卻不得不面對青蓮聖境。
如果不能堪破青蓮聖境的奧妙,那麼就沒辦法讓兩女安然飛昇而不至於徹底脫離青蓮聖境。
這是矛盾的。
如果是青蓮聖境之內的弟子,那麼就以青蓮聖境為天地,不可能飛昇而去。
既然飛昇而去,那便意味著脫離了青蓮聖境,那麼自然就失去了青蓮聖境所賜與的永生不死之能。
他想既能飛昇,又不脫離青蓮聖境,實在是一件不可能之事。
他卻想找到一個魚與熊掌兼得的可能,自然是艱鉅無比。
徐智藝明眸閃爍:“老爺,如果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麼整個聖堂弟子是不是都能飛昇?”
李澄空失笑。
徐智藝道:“老爺,如果整個青蓮聖教都飛昇上去,我們上去之後,也能高枕無憂了。”
她現在已經想到了飛昇到另一界的生活。
雖然在這個世界,他們可以橫行無忌,所向無敵,但飛昇到了更上面的世界,是不是要從頭開始?
如果從頭開始的話,如果身邊有更多的人,人多力量大,還是很有必要的。
李澄空失笑。
“老爺,這未必不能做到吧?”
“嗯,我儘量吧。”
“老爺,如果只有我們幾個飛昇,到了上面會不會受欺負?”
“不會。”李澄空道。
他對上面的世界不是一無所知,甚至不止一次的飛昇上去探查。
然後才決定要不要將來飛昇。
如果上面很危險,他就不打算飛昇。
可透過一百零八尊天神的觀察,上面的世界雖然靈氣更精純,人們資質更好,武學也更精妙。
但對他的威脅卻並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