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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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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試自我診斷,但是缺愛的人最明顯的表現,是不會愛人。

他覺得和他自己不像。

他不像那種沒感受過愛的孩子,但是他又確實沒有過。

他知道自己心理一定有問題,又暫時沒有發現在哪裡。

後來遇到蘇歲卿後他才找到了書裡沒有找到的答案。

比起好奇心,他更想抱住蘇歲卿,把蘇歲卿揣進兜裡,沒事拿出來抿兩口的那一種。

他渴望的東西都在蘇歲卿身上,不是那種可以總結掌握的經驗,是有溫度的感情。

但他和蘇歲卿遇到的時間不合適。

他是剛剛笨手笨腳學會走路,而蘇歲卿已經有了自己不疾不徐、穩健的步伐。

現在蘇歲卿不願意,也不意外。

蘇歲卿從不談論愛不愛的問題,在蘇歲卿的這個年紀,認識的、愛過的已經足夠了,又不是不懂“愛”這個東西是這個世界上最無奈最容易過期的東西,所以快活就好了。

剩下的那點真心就讓他這個人在我朋友心中,一會是神明,一會是野獸,逍遙又狂縱,他跪拜,也獻祭,最想要的還是和他一起在人間。

但是在寂然無聲之中,我朋友突然發現,他也不是那麼想要蘇歲卿。

他說就這樣吧,也不想總結經驗了,這個世界他也不感興趣了,他只想睡覺。

說完掀過被子就要繼續睡覺。

這是他第三次和蘇歲卿說這樣的話,事不過三,現在他沒心沒肺的樣子把蘇歲卿氣慘了,把他從床上抓了起來。

要不是看他半死不活的,看那緊縮的目光可能真的會暴力他。

什麼都聽不到的時候,人就封閉起來,視線也很冷漠地對上蘇歲卿警告的目光,要是有第三個人在,可能會以為他們馬上就要打起了。

蘇歲卿深吸了一口氣,認真說了什麼已經不重要,正只要他聽了就會心軟,幸好他聾了。

看蘇歲卿低聲下氣的樣子,我朋友說:“幹嘛非得是我,我又沒有分寸,不想要你覺得合適的關係。比我年輕比我好看比我聽話的人很多,你要想找勾勾手就來了……”

蘇歲卿連名帶姓地叫他,手抓得人有些疼。

我朋友問:“為什麼就是我呢,你愛我嗎?”

蘇歲卿從抓著他的肩膀到抓著他的手,皺眉看著他,沒有說話。

“嗐,不愛拉倒,我也不愛你了。”

蘇歲卿嘴巴一張一合,唇形挺好看,鼻子挺,眼睛也不錯……

也不知道蘇歲卿說了什麼,反正他聽不到,之前蘇歲卿揣著明白和他裝糊塗,現在和蘇歲卿雞同鴨講,也算有來有往。

看完蘇歲卿的臉,我朋友說:“不走嗎?這樣吧,你說一百遍我愛你,我以後都聽你的,就賴在你身邊,你趕都趕不走。”

他和蘇歲卿對視了幾秒鐘。

要不是蘇歲卿手掌抹了一下他的臉,他也沒察覺自己叒丟臉了。

媽的,撞死算了。

26 chapter 26

我朋友挺能抗壓的,這破工作又苦又累,他就當積累經驗了。

被幹了幾十年搬磚工程的老闆指著鼻子罵“一個窮打工的,你以為你是什麼高材生?彎腰都不會,讀個屁的書!”也沒有覺得怎麼樣。

細想真正壓垮他還是和蘇歲卿那芝麻大點的事。

剛開始他以為蘇歲卿不喜歡他的工作,是兩個人生活中正常的摩擦。

而兩天前,蘇歲卿讓他下班回學校,因為蘇歲卿的母親來了。

當時好像沒有必要問為什麼,他也沒有什麼感覺。

他想過賭氣,但是第二天去酒吧的第一腳就轉了個方向,回去的時候沒有細想蘇歲卿昨天的舉動意味著什麼。

因為有些事不能細想,越想就越能明白最害怕的事。

——蘇歲卿這樣的人,不管是真是假,起碼他是想讓人覺得他是認真的。

也不管我朋友能不能聽到,現在也還是覺得蘇歲卿是在說愛他,安慰他缺氧的心臟,也讓他被巨大的委屈籠罩。

他不明白,蘇歲卿怎麼就能什麼都這麼輕易就讓他丟盔棄甲呢?

哭到大腦缺氧後,整個人處在空洞狀態,一遍一遍地想,也沒有想到答案。

之前加班熬腦熬心,耳朵現在還嗡嗡地,像是在深海里游泳。

他以前看過些雜書,反應過來自己聽不到的時候,就猜可能是壓力過大導致的神經性失聰,覺得睡一覺就好了。

現在周圍安靜得像是游到了馬裡亞納海溝,連水聲都沒有。

旁邊還有一隻深海巨獸盯著他。

蘇歲卿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樣的心路歷程,發現了自己把嗓子眼兒都說乾的話都浪費給了一個聾子。

情緒很激動。

然後他和蘇歲卿又開始了雞同鴨講的爭吵,他聽不到蘇歲卿在說什麼,蘇歲卿也聽不懂他的話,像是兩道截然不同、被真空傳遞的音訊。

當他光著腳跑下床被蘇歲卿抓回去,壓在門板上,壁咚又強吻了。

氣喘吁吁的時候,蘇歲卿抓住他的手按在心跳上,掐著他的下巴,和他對視說話。

在什麼都聽不到的深海里,也不管蘇歲卿的話是不是他以為的這個意思,只感覺得到兩個人心跳的時候,知道那個人不會走的感覺很強烈,想和他抱到地老天荒。

在恐懼和不安的深海里,他像是被馴化的白鯨靠在蘇歲卿嗚咽。

很快醫生就來了。

我朋友剛去醫院的時候人差不多就虛脫了,在病床上靜悄悄躺了一天,連醫生也才知道此人聽不到了。

幾個年長的醫生特別嚴肅,弄得我朋友挺緊張的,一邊喝水,一邊老實地回答醫生寫在紙上的問題。

“剛開始只是耳鳴,醒過來就聽不到了……現在有感覺,有點厚有點沉的樣子……腦袋有點暈,我覺得是睡多了……”

最後禮貌性關心了一下:“醫生我這能好吧?”

可能是遇到過不少這種心大作死的熊孩子,醫生點了頭就沒搭理他,本子一合,去找蘇歲卿詳細談話。

這一天蘇歲卿過得挺難的,又跑工地,又跑醫院,還得處理和他相關的爛攤子,站著醫生說話,眉峰皺起。

然後跟著醫生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坐在床邊,解開兩粒口子,衣領掛著鬆垮垮的領帶,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臉,一隻手捏著他的耳廓,估計在說:“怎麼聾了呢?”

我朋友抬頭,蘇歲卿就親了他一口,貼著他的嘴巴,應該是在叫他的名字。

這讓人有點難受。

要是沒有蘇歲卿,他也就剛開始儀式性哭一會就過了。

——只是聽不見而已,而且還有人工耳蝸植和骨傳導,退一萬步,他又不聽歌。

他也才明白自己也不是想的那麼無所謂。

而且男生談了戀愛容易變娘。

唉。

他清了清嗓子,抽噎說:“也不是多大點事,就一個感冒發燒,我不信還能整出個腦瘤來。”

蘇歲卿盯著他看了半響,可能想掐死他,然後又去打電話了,回來後在紙上寫:“等會去檢查。”

大晚上吃了今天的第一頓飯後,就去了私人醫院。

等醫院做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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