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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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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他的話說完,陳姓書生突然被他身邊的一個公子給推到了旁邊,有人湊上前來對鬱棠道“小姐別聽他的。他一個板橋人,哪裡有我這個祖籍彌陀村的人清楚。小姐您要問哪裡?”

“唉,唉,唉!傅小晚,你太過分了。”陳姓書生氣憤地指著和鬱棠說話的人道,“你怎麼連個先來後到也不講,虧你還是孔子門生,孟子信徒。”

“這和讀書有什麼關係?”有人走過來搭了那個叫傅小晚的肩膀,笑著對陳姓書生道,“陳耀,我們給別人排憂解難,是日行一善而已。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別把別人想的都和你一樣。”大約這句話不太雅,那人含糊其詞的。

被稱作陳耀的人氣得不得了。

就有人過來解圍“好了,好了,沈方,陳耀,傅小晚,你們都少說兩句。看你們把別人嚇得。”

鬱棠一看,是李竣。

李竣給了她一個溫和的笑容,對她揖禮道“小姐,我的這幾位同窗都是挺好的人,不過是喜歡開玩笑,沒有嚇著你吧!”

傅小晚嗤笑起來,道“李竣,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這個樣子,我也沒有察覺到你有多有禮啊!”

“小晚!”沈方攔了傅小晚,看得出來,他們倆的關係很好。

傅小晚沒再說話。

鬱棠心中一喜。

她沒有認錯李竣,而且還和李竣搭上話了。

鬱棠就笑著對李竣道“這位公子,多謝您了!我想去洗筆泉,不知道怎麼走?”

李竣忙給她指路“你從這邊往前,看到一個紅色的角門,先向左……”

他身邊的小夥伴在他身後尖叫著起鬨。

那個傅小晚更是促狹道“原來小姐是想請了李公子指路啊!難怪不搭理我們!”

只是他的話音還沒有落,就被沈方拍了拍肩膀,喝斥道“胡說些什麼呢?”

傅小晚嘻嘻地笑。

就有人道“他可是城南李家的二公子,叫李竣的,最喜歡在城外的驛道上跑馬了,小姐可記住了。下次若是又迷了路,不妨去那裡問問。”

李竣很是尷尬的樣子,卻沒有阻止或是反駁那人的話。

鬱棠詫異。

李竣這是什麼意思?

不會真的誤會她是看中了他吧?

鬱棠正尋思著怎麼讓李竣消除誤會,就聽見那陳耀陰陽怪氣地道“李公子這就有點不解風情了,還是趕緊問問人家小姐是哪個府上的,別辜負了別人的一番深情厚意才是。”

這話就說的有些過分了。

鬱棠皺眉。

李竣不悅地轉身瞪了陳耀一眼。

沈方乾脆怒目而視,喝斥陳耀道“不會說話就別說,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陳耀道“沈公子高門大戶,又是杭州府的,瞧不上我們這邊窮鄉僻壤的也是常事。”

“你說誰呢?”傅小晚幫沈方出頭,懟著對方,“你給我把嘴巴放乾淨一點。”

“我說沈方,與你何干?”

陳耀、傅小晚幾個吵了起來。

李竣不僅沒有去幫忙,反而站在鬱棠的面前,期期艾艾了半晌,朝她行了個揖禮,道“還不知道小姐是哪家府第呢?是否有丫鬟小廝跟過來?那邊有個石凳,若是小姐不嫌棄,不妨過去休憩片刻,我派了小廝去找了小姐的家裡人過來。”

鬱棠一瞬間如墜冰窖。

真相來得這樣猝不及防。

她以為自己還要花些功夫,誰知道李竣幾句話之後就自暴其短。

李竣根本不認識她。

不知道她是誰。

林氏說了謊!

可她為什麼要說謊呢?

就是為了讓她嫁給李竣嗎?

林氏圖的是什麼?

前世,她失去了父母,家中落魄,就是嫁妝,也沒有多少銀子?

林氏為什麼一定要她嫁給李竣呢?

難道是因為林氏知道李竣命不久矣?

鬱棠立刻否認了這個猜想。

就算李竣早逝,李家要給李竣找個冥婚也不是不可能的。為何要大費周折,圖謀她呢?

鬱棠想不出來。

而旁邊藏經閣的二樓上,把整個過程都看在眼底的裴宴,一張臉繃得緊緊的,原本就沒有什麼表情的面孔越發顯得冷峻、肅殺。

還沒有到冬天,就讓人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

剛剛趕來不久的昭明寺住持慧空大師看著他緊握著大紅欄杆的手,白皙如玉、修長如竹,卻捏住了裴府的七寸,讓人不敢動彈,不禁在心裡微微搖頭,道“施主在這裡看什麼呢?”

裴宴收回了目光,漠然地看了慧空一眼,沒有吭聲。

慧空不以為忤,走到他的身邊,望著悟道松下的男男女女,笑道“若是施主沒有注意,我倒想請施主看幅畫卷。”

裴宴沒有說話,淡淡的青色經絡卻浮於手背,手好像抓得更緊了。

慧空指了下面的鬱棠和李竣等人,道“施主你看!”

他並不指望裴宴會回答他,所以繼續道“我們站在二樓望去,只覺得男才女貌,如同一對璧人,那位公子彷彿對那位小姐十分傾心,正小心翼翼地和她說著話。可實際上,那位公子和小姐在說話之前並不認識,而且是那位小姐主動跟那位公子搭的話。可見事實和想象有多大的差距。

“我和令尊是方外之交,他喚你回來的事,也曾跟我說過。

“我當時覺得令尊做得對。

“可誰又知道,令尊會因此而病逝呢?

“所以,還請你節哀順便,不要用想象去代替事實,不要用未來去懲罰現在。

“你應該更關注目前。

“否則,裴老太爺喚你回來又有何意義?”

裴宴垂了眼目。

長長的睫毛像齊刷刷的小扇子,在眼瞼處留下了道陰影。

慧空看著,喧了一聲佛號,轉移了話題道“施主說想借昭明寺的藏經閣一用,本寺深感榮幸。不知道施主對哪本藏經感興趣呢?老衲平日常誦《金剛經》,不知施主可有什麼心得?”

裴宴突然睜開眼睛,然後冷冷打斷了慧空的話“《心經》。”

慧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我說《心經》。”裴宴的目光依舊看著原來的地方,道,“您問我喜歡什麼,我說喜歡《心經》。”

慧空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裴宴願意和他說話就好。

自從裴家老太爺去世後,裴宴就不再跟別人交流,說出來的話也帶著幾分金戈鐵馬般的殺戮,讓他身邊的人都不好受不說,還傳出許多不利於裴家的流言。

這是和裴老太爺私交甚篤的慧空大師不願意看到的。

“你從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才能,《心經》短短百來字,想必已被你爛熟於心……”慧空一面和裴宴說著話,一面想著他剛剛翹起來的嘴角,忍不住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就看見原本站在悟道松旁的女子已不見了蹤影,只留李府的那個二公子李竣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

他身後的年輕士子還在吵著什麼,他的神色卻很茫然,彷彿被人拋棄了似的。

這恐怕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慧空收回心緒,繼續和裴宴說著《心經》,想透過這種方式,開啟裴宴的心結。

鬱棠是被馬秀娘拉走的。

馬秀娘在聽到那群人起鬨的時候就怕鬱棠會有麻煩,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去,匆匆地對李竣說了聲“抱歉,我和妹妹走散了”,就強拉著鬱棠離開了悟道松。

鬱棠低一腳高一腳的,直到開始爬上通往洗筆泉的山路才緩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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