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南離開以後,劉長安想起了她的曾祖母葉巳瑾。
很多很多年以前,葉巳瑾就像是戴望舒筆下《雨巷》裡丁香一樣結著愁怨的姑娘。
丁香一樣的顏色,丁香一樣的芬芳,丁香一樣的憂愁。
在巷子裡穿行,打著油紙傘的葉巳瑾,她的憂愁絕對不是來自於無病呻吟。
她和秦蓬一樣,是那個年代的風骨。
那個年代的風骨不是任何民國大師筆下的詩,也不是1923年泰戈爾帶來的情懷滿足,那個年代的風骨在嘉興南湖的一條小船上。
葉巳瑾已然逝去,秦雅南的出生,大概是秦蓬最大的安慰和緬懷的寄託。
真像啊,劉長安感慨著,回過頭來發現零碎四散的老人們已經圍攏了過來。
狡黠的世故是隨著年歲增長明哲保身的生存本能,未知而新鮮的東西總是讓老人們不安,當那群人離開以後,只留下熟悉的劉長安,自然就要來指點指點,發表一下自己作為長者的見解。
“小劉啊,是不是你招惹了什麼人啊?”
“那女人倒是一副好生養的底子。”
“我見過這種坦克,當年我護送首長就是差不多這陣仗。”
“這到底是幹啥玩意?是不是要拆遷啊,我可不搬,死也不搬。”
劉長安笑著,關上了車廂門,拿著車鑰匙小跑著離開了,對於他來說運動是必不可少的,縱然跳樓這樣直截了當地改善機體的方法更有效,卻不適合屢屢為之。
依照原來擬定的新路線,從火車站繞回來以後,圍觀貨運車的閒人們已經散去,劉長安這才重新進入車廂,打量著那具青銅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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