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說。
“還不能生啊,醫生,你能不能讓他早點出來?”沈星源捂著肚子說:“疼!”
“這才叫什麼疼,蚊了撓?放心吧,疼還在後頭呢。”醫生什麼風浪沒見過,摘了手套又摘了口罩:“放心吧,宮口開的很順利,應該很快就會出來的。”
好吧,倆口子只能繼續等。
宋西嶺打開了他的書,沈星源撿起了她的耗牛肉乾,倆口子一起坐在床上,只要沈星原叫一聲疼,宋西嶺就會趕忙把自己的手伸過去:“掐我一下,你就把疼還給我了。”
沈星原哪捨得掐宋西嶺呀,脾氣好,工作認真,沒有花花腸子,還體貼妻子,結了婚才知道他的好呢。
她一口咬過去,卻也只是親了一下宋西嶺的耳朵:“不疼,真的。”
但是宋西嶺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而且直溝溝的瞪著她。
“我真沒咬你,我就輕輕親了一下,玩不起嗎?”沈星原說。
宋西嶺輕輕摸上沈星原的臉,就在沈星原肉麻的以為他要親自己的時候,他突然又跳下床,追著一個小小的,只有雞蛋大的光影看著呢。
“下面有孩子在玩鏡子吧。”沈星原也看到了,牆上有個光影一直在繞來繞去。
宋西嶺頓時搖頭:“這個大樓周圍最近的樓也有一百米,一百米外還能有這麼強的反光,鏡子可做不到,所以這是個望遠鏡,你別動,讓我計算一下它應該在多遠,這高的位置。”
看吧,沈星原心說,這就是臺行走的電腦。
你看他是長著兩隻眼睛,不,那是兩個X光片,只要他想做到的,就沒有他做不到的。
只是追逐著一個光點而已,他能迅速的斷定這個光點的來源,以及距離。
就在公安正在找人,宋西嶺尋找那個光點的同時,公安局又接到電話了,而且就是陳光榮打來的。
“為什麼蘇向晚還不站出來說話?”
“她要不說話,我現在就撕票!”
電話裡,傳來阿德里阿一聲嚎叫,應該還有人在施虐:“**語,讓公安們聽聽你的慘叫聲。”
但事實上,嘴裡給堵著臭襪子的阿德里安除了嗷嗷就是嗚嗚,什麼話他都講不出來。
千鈞一髮,危在旦夕,這時候不讓蘇向晚出面當然不可能了。
所以,蘇向晚要見大孫子的旅程就是這麼的波折,她剛爬到五樓,書記親自追上來了:“無論如何,蘇主席,你現在必須從喇叭裡跟陳光榮對話。”
“問題是你們找到陳光榮了嗎?”蘇向晚說。
書記回頭看一幫公安,公安們還能說啥,不過五分鐘而已,讓他們上哪找去?
“您先講吧,對著空氣講也可以啊,他肯定就在醫院裡,現在咱們必須緩和犯罪分子的情緒。”書記只好說。
蘇向晚這就不高興了:“只會刺激到他,還有,我丈夫呢,他能幫你們很大的忙,但他去哪兒了?”
一幫急的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公安們也在四處看,心說沒發現這位蘇主席來的時候還帶著家屬啊。
可憐的宋青山就這麼被無視了,當然,也沒人知道他到底去哪兒了。
“那要不這樣,你就說官司不可能贏,但是你勸他下來,好不好?”書記說。
蘇向晚接過書記遞來的喇叭,上到七樓,也就是住院部的頂樓,開啟喇叭正準備說話,身後那群圍著她的人突然又是一陣躁動。
“哎哎,這位同志你下去!”有人說。
還有人說:“這兒在執行公務,不能打擾,快下去快下去。”
“媽!”宋西嶺於是高高的喊了一聲。
小夥子個頭高,又瘦,現在還戴了幅眼鏡,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招著手他就走過來了。
“西嶺,星原生了嗎?”蘇向晚說。
她來醫院,可是來看她的大孫子的,誰知道進醫院一個小時了,連病房都沒進。
“還沒生呢。”宋西嶺笑著,伸手指著不遠處鍋爐房豎起來的大煙囪說:“你們在找光榮吧,他就在那根菸囪裡呢。”
“你怎麼知道的?”蘇向晚當然覺得意外。
而圍觀的人,當然是不相信,也覺得不可思議,公安還在一窩蜂的找呢,這個年青人就知道陳光榮在煙囪裡?
但問題是,等他一點明,大家就發現,煙囪那個地方,還真是個綁架,要挾人質的最佳場所,夠高,看的夠遠,目標明確,以及,非常適合死守。
至於宋西嶺是怎麼找著的,當然是因為望遠鏡蓋子的反光,讓他成功的計算出了陳光榮的距離和高度的原因。
“他現在肯定正看著咱們呢,媽,你打算怎麼做?”宋西嶺問。
這是個平坦的城市,矮矮的樓,因為工業興起的原因,天空灰悶悶的揚著一層子的灰塵了,天蓋下來,把人壓的格外渺小。
而那個煙囪,高聳在城市中央,黑乎乎的像個碉堡一樣。
蘇向晚還沒有舉起喇叭,煙囪的方向已經傳來聲音了:“蘇阿姨,官司無論如何都會輸的,對不對?”
果然是陳光榮,而且他應該一直在那根菸囪上看著下面的一舉一動。
這小夥子太聰明瞭,給自己找了一那麼刁鑽的位置,因為太高,短期內狙擊手都無法找到更好角度。
“是不是?”再問一聲,聲音裡滿滿的絕望和不甘心,以及殊死一搏。
緊接著,喇叭裡隱隱傳來阿德里安嗚嗚的嚎叫聲。
所有人都仰著頭,望著煙囪的方向,但是它實在太高了,下面還間或有摁相機快門的聲音。
這個節骨眼兒上,叫蘇向晚要怎麼說?
就在蘇向晚還在猶豫著該怎麼著,一句話,不激怒陳光榮,並且能把他勸下來的時候,宋青山兜了一大圈子,帶著一個姓賣,叫賣買提的公安,倆人找到煙囪下面了。
兩把砸開從裡面反鎖著的鐵門,鑽進去就是煙囪的內部。
賣公安因為宋青山默默無聞,但是似乎對於公安工作很有經驗,遂問了一句:“同志哪個崗位上工作的?”
“部隊,馬上要轉業了。”宋青山說。
賣公安嘆了口氣:“我也是轉業的,你這個年紀恐怕在部隊上也混到箇中校了吧,哎呀我跟你說,轉業等於褪層皮,咱在部隊上是拼本事吃飯,轉業了可不一樣,你看我都四十歲的人,還得從基層幹起,當個片警跑斷腿,不比人家有文化的進來就當領導。你準備轉業到哪兒去?”
“我還在觀望呢。”宋青山說。
半年沒燒鍋爐,煙囪裡全是蜘蛛網。賣公安撲著蜘蛛網說:“來咱烏市吧,到我們市局來工作,到時候我幫你介紹領導,讓你少受點欺負。”
宋青山誒了一聲,觀察著這個煙囪的內外呢。
金石和陳光榮綁著阿德里安,就在這個大煙囪的最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