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嘆氣走了。在躍出窗外的那霎,他回頭看了一眼屋內搖晃的燈光,和映亮的半張王憐花的側臉,唇角劃開了一絲苦笑。
他竟沒想到王憐花對朱七七已情深至斯。他早已知道她已死,也已經清醒地明白他身邊的朱七七已成了一具屍體。最清醒亦是最痛苦,可他即便在最痛苦的時候,也不會露出一絲一毫的脆弱表情——更何況是在他這個“宿敵”面前。即使是在這個受了如此打擊的時候,他也是“千面公子”王憐花。
王憐花神色溫柔地瞅著被他理好頭髮的朱七七,將她的身體摟入了懷中:“我們終究是成婚了,七七。”
感覺到懷裡的身體逐漸冰冷,王憐花摟著朱七七的手臂緊了緊。地板上響起“啪”的彷彿水滴落地的聲音,在無邊的寂靜中,本是低沉磁性的嗓音彷彿被哽咽在喉頭,略帶著點嘶啞:“七七,你怎麼捨得捨下我呢。”
半夜。酒醉了半宿的武林中人鬧哄哄地吵著要去鬧洞房,可是在他們穿過花園走到王憐花的臥房前時,眾人驚訝地發現,王憐花夫婦竟是消失了蹤跡。
自此後,“千面公子”王憐花便再也不曾在江湖裡出現。有人說在孤島上看到他獨自一人,彈琴飲酒,神色消瘦了不少。又有人說看到他鬚髮兼白,卻是飄浮在雲上,顯然已成了仙人。
有人聽了這傳言,好奇地問“他的妻子,那位富可敵國的朱家七小姐朱七七如何了呢?”
傳言的人只黯然了神色搖了搖頭,不再言語。
那位驚採絕豔,無人可比的千面公子王憐花,終是獨自一人過了餘生,至死未再娶除朱七七外的任何一人。
夜晚的風輕拂過湖面,吹拂起淡淡的波紋。舟頭站著的那人一身緋衣在夜色中尤其顯眼,一雙黑眸明亮得如夜晚的星辰。
“七七,我曾說過,若你願嫁給我,我便許你唯一。我王憐花,自然是說一不二的。”
嗷——
我自己都快被如此悲情的公子給感動了TAT……
下一章,家教世界=v=
你猜猜會穿成誰呢~~嗷嗷嗷><猜到的有獎哦~~~
繼續提示:配角欄有驚喜=v=
今天我聽了一首歌,牛奶咖啡的《蝶戀花》,覺得這句話超適合王憐花:
花兒花兒為誰開,
一年春去春又來。
花兒說,它為一個人等待。
無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識燕歸來。
花園裡,小路上,獨徘徊。
17
17、家庭教師Reborn(一) ...
她這大概是中了什麼詛咒吧。靜清嘆了口氣。她心中有些擔心王憐花,那個自尊高傲的緋衣男子,也不知道在看見她屍體時,會是怎樣的心情,畢竟他父母已雙亡,而如今她作為他未來的妻子,居然也……
靜清心中一陣憂慮,突然感覺到整個世界搖了搖,她張開眼睛,只覺得世界一陣模糊,接著便是拍上屁股上的一掌——
靜清恍悟。她這和身為安田樹裡時一樣,是穿到了剛胎生的嬰兒身上吧。
被一雙手裹上了襁褓,抱進了懷裡,靜清模模糊糊地看見自己身邊還有個吐泡泡嗷嗷大哭的小屁孩。
是雙生兒?
初生兒眼睛視物不太清楚,而且不能用太久,連張開一會兒都很累,靜清想著便閉了眼睛休息。
被抱進了嬰兒專用的無菌室,靜清閉眼淺眠著,不過這次的嬰兒狀態卻與上次不同。她在淺眠過程中根據王憐花給的內功心法,再輔佐著呼吸吐納,調整內息,直感覺到身體一陣溫暖。
一想到王憐花,靜清心中就一陣痛苦。正在此時,身邊一團溫熱靠上了她的身體,靜清不用轉頭就知道是她身邊那個雙生兒的弟弟。自從兩人被放進這無菌嬰兒房,自家弟弟就有事沒事都往她這邊蹭——這孩子似乎是有些天生畏寒。
再長大一點從無菌嬰兒室出來,靜清便知道母親因為難產而死去了,而寡言的父親看著靜清和弟弟兩人哭了。靜清看著那個身形纖細的黑髮男子臉龐上縱橫的淚水時,不由得心中一軟,揮舞著小手,試圖露出笑容來安慰他。
男子稍稍一愣,在看見靜清的動作和那雙純淨的黑眸時,眼神不由得放柔了。
男子的目光裡浸染了獨屬於父親的慈愛,他將靜清舉高,眼淚縱橫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個久違的笑容:“雲雀恭子,這是你的名字。”
“你就叫雲雀恭彌吧。”父親接過護士手裡的另一個嬰兒,愛憐地看著小鬼吐泡泡橫眼睛的模樣,將兩人抱在了懷裡。
四年的時光眨眼即過。
“恭彌,我說過了不要和別人打架吧?”靜清微蹙著眉頭看著一身髒兮兮的小屁孩,靠近他扒拉了幾下他的頭髮。
黑髮小孩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靜清,突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指,他黑黝黝的眸子裡彷彿墜了萬千星辰,握著靜清的手指緊了緊:“他們說你和媽媽的壞話。”
“……”四歲小孩的臉上還飄著淡淡的暈紅,彷彿對那“壞話”的內容相當生氣,就連耳根也染上了淡淡的紅,烏黑的眸子緊緊盯著靜清。雖然兩人是雙胞胎,但由於靜清是女孩,又修煉了內息,身高比雲雀恭彌高了幾釐米。此時的靜清在看著自家弟弟微仰著頭微抿著下唇一臉倔強地看著她,不由得輕嘆了口氣,手已經搭上了他的頭,揉亂了他那頭黑色短髮。
靜清神色溫柔地盯著他,口氣不免含了些寵溺:“姐姐喜歡乾淨的恭彌。所以,以後不要打架了。恩?”
“……”黑髮小孩扭過頭淡淡地“嗯”了一聲。靜清露出滿意的微笑,微俯□牽住了自家弟弟的手:“走吧,姐姐幫你去洗洗。”
聞言,黑色短髮的小孩撅唇嘟囔道:“我才不要你幫忙……”雖然是這麼嘟囔著,他卻任由靜清將他牽走。
靜清在還是黎靜清的那一世,也是有個弟弟的。不過在剛出世的時候,就因為心臟問題夭折了,而她在十八歲的時候也是因為天生的心臟病,最終沒有熬過去,死掉了。如今,在看見雲雀恭彌的時候,她總會將他想象成就是她那個沒機會長大的弟弟來照顧——事實上,他也是她的弟弟。
在給弟弟洗乾淨身體後,靜清就趕去了廚房,將爸爸從廚房裡趕出來,自己站上小板凳開始做飯。在雲雀恭彌最早的印象裡,父親的菜非常難吃,所以全家人基本上都是在鄰居大媽的好心下,亦或者是在外邊吃的飯。直到靜清三歲上了幼兒園,又用得了的零用錢買了菜譜,於是開始包辦了全家的飯菜。
在小小的雲雀恭彌的眼裡,最值得敬佩和尊重的並非是父親雲雀翔太,而是姐姐雲雀恭子。
在雲雀恭彌的印象裡,從來都沒有過母親,只有姐姐。姐姐溫柔貼心,每天能看到姐姐的笑容是他內心最覺得溫暖的事情,每天能吃到姐姐準備的便當是最幸福的事情。所以……那群敢說姐姐和父親壞話,敢搶他便當的草食動物都該被揍。
不過……姐姐說喜歡看到乾淨的自己,那以後就不能弄髒衣服了,是該考慮弄個合手的武器了。
年僅四歲的雲雀恭彌,此時已經開始思考起自己的趁手武器了。而這一切靜清都渾然不知,她滿心以為自家弟弟已經聽進了她的話,不會再到處亂打架了。卻沒想到雲雀恭彌壓根只聽了半截,只記得要將自己整理乾淨,將不準打架的話早就忘得一乾二淨。
七歲,兩人入學了小學。雲雀恭彌也終於想出了自己的武器。當雲雀恭彌拿到特別定製的鐵條時,靜清正在歡喜地琢磨著給恭彌做他最喜歡的肉餅漢堡包。當雲雀恭彌心情愉悅地揮起鐵條將一個小屁孩剷倒在地,並威脅他敢告訴父母就一頓胖揍時,靜清已經哼著歌將準備好的漢堡包端上了桌。當雲雀恭彌將鐵條藏好在家裡院子的地裡,滿心愉悅地回了家,靜清看著一身乾乾淨淨的雲雀恭彌露出了微笑。
“記得洗手。”靜清微笑著揉了揉雲雀恭彌的頭髮,轉身又進了廚房。
靜清上的並非和雲雀恭彌同一個小學。按母親的遺願,如果生的孩子是女孩,就上並盛町的女子學校,男孩子就上並盛小學。可惜的是,母親去世了,並沒有看見她正好有一對龍鳳胎。靜清也有些感嘆,在父親雲雀翔太的神色上來看,母親應該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吧。於是雲雀姐弟倆就按照母親的願望上了不同的小學,也正因為這樣,靜清一直沒發現雲雀恭彌在學校內的小霸王地位。當然,在雲雀恭彌的統治下,也沒人敢說不是。
在雲雀恭彌的想法裡,將整個城鎮都佔為己有,就有能力保護溫柔的姐姐了。成為並盛之王,征服整個並盛,將並盛握在手裡,讓姐姐能夠自由快樂,永遠保持這樣溫柔的笑顏就好了。
眨眼,無憂無慮的小學生活就要走到盡頭了,靜清的成績很不錯,戴了朵小紅花上臺致辭,雲雀翔太相當欣慰地看著自家女兒已經成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一旁的雲雀恭彌則是冷冷地瞟過底下望著自家姐姐出神的一群草食動物,厭惡地撇了撇唇。群聚的草食動物真是噁心。
致辭結束後的靜清帶著淡淡的笑容走下臺,接過學妹獻上的花束,走回了家人身邊。
雲雀爸爸首先給了靜清一個實打實的擁抱:“恭子,你是爸爸最棒的女兒。”
“……”雲雀恭彌懶懶地掀開眼皮望了靜清一眼,之後微揚了唇角:“小紅花醜死了。”靜清微微一笑,伸手想要揉雲雀恭彌的頭髮,卻被他躲開了。
雲雀恭彌乾脆利落地抓住靜清落空的手,神色淡淡:“走,回家吃飯了。”
一旁的雲雀翔太看著一雙兒女,露出了慈愛的笑容。孩子他媽,你若在天有靈,也會高興吧。
這次的暑假,雲雀姐弟在父親雲雀翔太的帶領下去沖繩玩了一個暑假。靜清喜歡游泳,又喜歡遊覽風景,於是曬得比較黑。而云雀恭彌更喜歡待在海邊旅館裡,面板倒是沒怎麼黑。
“恭彌,你也真是的,來海邊還老縮在旅館裡做什麼。和我一起來玩兒排球吧,這兩位說要和我們組隊呢。”靜清指了指對面的一男一女,笑著衝雲雀恭彌招了招手。黑髮的少年已經有了唯我獨尊氣場的雛形,看著那邊一男一女笑容滿面的樣子,他心情就不爽。好好的幹嘛要組隊,群聚最煩了——當然他和姐姐在一起那不算群聚。
而且,看那傢伙的眼神,莫非是對姐姐有什麼意思麼。雲雀恭彌微眯了眼睛,決定給他一點顏色看看,看他還敢不敢拿那樣的眼神看自家姐姐。
其中年長一點的少年撓了撓頭,衝雲雀恭彌露出友好的笑容:“你好,我叫相澤明也,這是我妹妹相澤亞紀。很高興認識你,雲雀君。”
“哼。”雲雀恭彌毫不買賬地轉身就走,靜清抱歉地衝相澤明也笑了笑:“抱歉,恭彌他只是有點不善言辭。”
“啊,我明白的,恭子醬。”
聞言,雲雀恭彌身體一僵,他猛地一回頭,目光冷凝地瞪著那笑容有些羞澀的少年,俊秀的眉頭蹙了起來。
哇哦,真夠膽量啊,草食動物,居然敢直呼他姐姐的名字。既然招惹他姐姐,倒要看看能不能過了他這關。
在經歷過一場排球比賽後,本是對雲雀恭子內心存了點念想的相澤明也決定還是趁早捨棄算了。能把沙灘排球打得像殺人兇器這也是一種能力啊。最讓人覺得驚悚的是,一邊的雲雀恭子一臉正常,完全不覺得有什麼。而且,她個人的動作只比雲雀恭彌慢上一點,完全就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這姐弟倆的力氣和速度比他這個初中生要強得多,完全就無法抵擋啊!男子漢的氣勢完全被壓迫了有木有!
事實上,靜清相當無辜。在經歷過好幾個世界的鍛鍊後,在她眼裡,雲雀恭彌的動作真的已經相當地“緩慢”和“溫柔”了。一直以來,她還有點擔心雲雀恭彌太瘦弱纖細了,在學校裡會不會被人欺負,現在看弟弟對抗那初中生毫不示弱,凜然其上的架勢,她心中也很安慰了。
當然,靜清在心裡也有點看不起那初中生。明年都要上初三的孩子了,怎麼力氣這麼小,完全被壓制得反抗不能嘛。至於靜清自己,她已經修煉到力氣完全收放自如,為了免除驚奇愕然的目光,她只需要將力氣控制在比自家弟弟弱一點的範圍內就夠了。
在舒舒服服地教訓了敢偷窺自家姐姐的大尾巴狼後,雲雀恭彌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轉身去洗澡了。靜清笑著衝兩人搖搖手,也去準備洗澡,換泳衣下水了。
在雲雀恭彌換上浴衣從澡堂出來時,看到的正是自家姐姐只穿了三點朝他微笑的樣子。雖然才是六年級畢業,但靜清由於修煉內力的緣故,身體發育比較快,該有的地方基本上是都有了,少女玲瓏的曲線和白皙的肌膚都呈現在外,這讓雲雀恭彌本是微笑的臉立刻僵硬了。
靜清全然不覺地衝他笑著揚了揚手裡的男式泳褲:“恭彌,換上泳衣,一起下水去玩吧。”
雲雀恭彌耳根飄起淡淡的暈紅,他別過頭,嘴唇緊緊地抿了起來,半晌才吐出幾個音節:“……太少了。”
靜清將手裡的防曬霜擠出來,邊擦在手臂和大腿上,邊漫不經心地輕聲道:“恩?恭彌你說什麼?”
雲雀恭彌臉色恢復得一如往常,他指了指靜清,容色冷淡:“我說,這套泳衣很難看,學校發的泳衣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