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娥看出譚莎莉的好奇,吩咐清客也給她斟上一盞,介紹道:“譚小姐嚐嚐,這是太極翠螺。”
這種話語裡隨意中透出一絲親近卻又不失清貴、高華的姿態,無論什麼場合都能夠處之適意的泰然,還有那言談間雍容端雅的風範,舉止間行雲流水般的風度,既有名門淑媛的嫻雅,又有魏晉名士的風流。那種從譚莎莉甫一見面便於舉手投足之間浸潤在骨血裡的風範與涵養,令人油然而生出一股自慚形穢之感。
儘管譚莎莉自覺家世顯赫,幼承名師教導,十幾歲又去讀最好的女校,但在陳璽的妻子面前,她頗有些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的感覺,已經對陳璽徹底死心的譚莎莉終於知道了何謂雲泥之別。
大概也只有她這樣的出身,才能和滇南周家相提並論。
想到姮娥點評周家的話,譚莎莉頓時覺得心如刀絞。
陳少夫人說的對,即使她父親掌權一方,在雲南一言九鼎,但如果不是他父親為了這門婚事殫精竭慮,以她妹妹的身份是絕不可能嫁到周家去的。
將譚莎莉變幻不定的臉色盡收眼底,姮娥語聲溫婉地繼續說道:“這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我的一位族姑嫁到了紹興李家,李家是紹興當地的名門望族,和我們崔家門當戶對,族姑嫁過去,一直深受李家人敬重。只是族姑身體不好,嫁過去不過五年便香消玉殞,只留下一個四歲的女兒。那位李家公子怕女兒無人教養,守滿一年妻孝便娶了新夫人進門。那位新夫人小戶出身,面甜心苦,不懂得我們這樣的人家嫡長女的身份何其貴重,將我那位表姐寵的無法無天,不僅言語粗俗不堪,而且性情暴戾,一個不順意就凌虐下人,到了二十歲上,仍舊沒有人上門提親。我的叔祖母一直掛心著這個外孫女,奈何南北相距太遠,鞭長莫及,也是我的這位表姐遲遲不能出嫁才讓叔祖母察覺出了不對,暗地裡派了僕婦在李家附近住了一個月,私下打探,這才拼湊出事情的真相。原來,我那位表姐的繼母一直看原配留下來的女兒礙眼,特別是在她也生了一個女孩之後,更是想盡法子地把表姐往歪處引,表姐無母可恃,我那姑父雖然早就察覺出了不對,可他的心已經偏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任妻子為所欲為。我叔祖母收到僕婦傳來的訊息,被氣了個倒仰,當即命人將表姐接回崔家。只可惜,表姐性子已經被養壞了,我那叔祖母想盡了法子,也拿這個外孫女無可奈何,久而久之就死心了。所以呀,這世上,即使親如骨肉,也是靠不住的,十根手指有長短,人心本就是偏著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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