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嗎?”
“鄭和是白董的新寵,態度當然不一樣。”桑北隨口回答,頓了一會,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道:“白先生早已預料自己會發病,還千辛萬苦去卞溪市接他,我想你應該知道原因。”
中年醫生嘿嘿笑:“他不相信我,我知道。”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他發現比‘那位’更值得相信的人出現了。”
一百五十九
車子停在H市郊外一座海拔不到四百米的山底,桑北朝鄭和丟過一串鑰匙,問:“你會開車嗎?”
“會,但是不總開。”
“嗯,會開就行。”桑北指著樹林中間一道狹長的板油馬路,道:“朝著這條道走,上山。白先生髮病時不喜歡接觸人,我會向你公司那裡請假,日常需要的食物和水我會定期給你送過來,打電話就好。”
“好吧。”鄭和環顧四周,鼓起勇氣問:“我可以問一下白先生的病嗎?”
桑北十分警惕,醞釀好一會道:“我之後會告訴你的,現在你不需要知道。”
“那好吧。”
鄭和把白先生用安全帶綁住,才在眾目睽睽之下發動汽車,行駛上盤山公路。
中年醫生摩挲著下巴,道:“這小孩挺細心的。”
“白先生的推測從沒有偏失過。”桑北迴答。
一百六十
鄭和在山腰上找到一處木頭搭成的三層小樓,小樓外還有個小院子,看起來很舒服。
白先生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正躺在後座位上發呆,鄭和下車去抬他時還嚇了一跳:“你怎麼醒了?”
“少量鎮定劑,雖然起到催眠的作用但我身體已經有抗藥性了,”白先生抬起胳膊,繼續道:“過來,扶我。”
鄭和手忙腳亂扒開白先生身上的安全帶,小心地將他扶起來。
一百六十一
鄭和在白先生的提示下找到了藏在門口的鑰匙,開啟山莊的門。
“嚯!好大的灰!”鄭和被門口厚厚的一層灰塵嗆得直打噴嚏。
“好久沒回來了,都沒人收拾。”白先生隨便在地上坐下,斜斜靠在牆根。
鄭和一看見白先生雪白的西裝被灰塵粘上就一陣鬧心,連忙回車裡找出來備用的手巾在沙發上擦擦洗洗,折騰出塊乾淨的地方。“來這兒坐。”
白先生微微一笑:“麻煩你了。”
鄭和臉紅,道:“這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你餓了嗎?”
白先生搖搖頭:“不餓,你呢?餓嗎?”
“還好,我先把屋子收拾乾淨再說。”
山莊裡面的灰雖然很多,但大多都是一層浮灰,拿吸塵器一吸就乾淨,鄭和在盥洗室裡找到了清潔工具,很快速的就把大半房間收拾出來,甚至還把衣櫃裡的衣服給洗了。
白先生一直躺在沙發上看著鄭和忙上忙下,眼裡偶爾閃過幾絲猶豫不決。
鄭和在院子裡找到拿木板蓋住的井,井水有點渾濁,鄭和將它擱在旁邊的木桶裡,就又回屋做家務了,白先生身上的鎮定劑漸漸藥性失散,飢餓也隨之而來,鄭和擦沙發下的地板時聽到了白先生肚子裡的咕嚕嚕聲,問:“餓了?”
白先生點點頭。
鄭和把抹布甩一邊,擦了擦額頭的汗,道:“等著,我看看做什麼。”
山莊裡的廚房安放在二樓,灶臺上直通煙囪,有點類似九十年代的老房子,鄭和從冰箱裡掏出一大堆快餐以及幾把蔬菜和肉,估摸著桑北應該不知道自己會做菜才這樣安排,於是將泡麵之類拿出來丟在一邊,選擇幾個看上去營養的麵條開火燒水。
“你在做什麼?”白先生靠在廚房門板旁問。
“你怎麼過來了?”鄭和把切好的油菜放一邊,擦乾淨手過來扶白先生。
白先生看向鄭和的視線柔和,道:“有點渴,給我杯水。”
“行,”鄭和將一個杯子洗乾淨,從剛才燒好的水裡勻了杯,道:“水有點燙,小心。你到旁邊等我會,麵條馬上就好。”
“嗯。”白先生摸了摸杯壁,隨手將杯子放下,轉身出去。他其實並不是很渴,只是躺沙發上看不到他,過來瞧一眼而已。
鄭和的麵條煮的很漂亮也很好吃,白先生雖然味蕾還沒有恢復,但光是鼻子聞到的味道就足以勾起食慾。他已經六十多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這次發病如他預料般很嚴重,手上密密麻麻的針眼和依靠葡萄糖以及鹽水的日子也如他預料般難熬。
鄭和給白先生乘了滿滿一大碗的麵條,白先生拿起筷子涮了又涮,勉強塞進嘴裡吃下。
“不好吃?”鄭和問。
“不是,只是我吃不進去罷了。”
鄭和的爸爸曾得過胃病,他知道在人難受的時候少吃點比較舒服,便沒有勉強,而是又找出幾樣食材泡進水裡,等一個小時後再做點吃的東西。
下午三點的時候山莊基本已經被鄭和收拾乾淨,白先生精神不濟,早已躺在床上補眠,鄭和簡單把自己的身子擦了擦,躡手躡腳擠進白先生的懷裡,舒舒服服嘆口氣。
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夢一樣。
這種日子,就是鄭和渴望的安寧。
一百六十二
白先生睜開了眼睛,他看見山莊外已經是黑夜,有幾個人趴在窗外竊竊私語,他們說的話他聽不見,但能猜到,窗外的人說話聲音越來越大,清楚的宛如耳邊。
什麼?你們是誰?
白先生聽見了自己的詢問。
窗外的人開始用力敲打玻璃,非常大的力氣,一種骨骼都快被敲碎的力氣。
別敲!別進來!
白先生心跳開始加快!
玻璃上開始出現了裂縫,馬上就要碎了!
馬上就要進來了!
窗外的幾個人開始哈哈大笑,他們更加用力了,更加用力了……
鄭和咂咂口水,在白先生懷裡拱了拱,忽然發現身旁這個人不太正常,睜開眼睛:“白先生,醒醒。”
☆第32章
一百六十三
白先生緊緊抱著鄭和,他再看向窗外,人影已經不見了,但他們的聲音似乎仍然殘留在耳邊。
鄭和順從地趴在男人懷裡,想要撫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