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二樓去。
顧傑一臉懵逼,一路喊著“哎?哎哎——”卻還是被強行拖走。
冉霖看得目瞪口呆,雲裡霧裡,等反應過來,客廳裡只剩下他和陸以堯,只得問戀人:“什麼情況?”
陸以堯道:“可能是去交流一下聽見朋友出櫃之後的心得。”
冉霖黑線,正想吐槽這是什麼鬼,卻忽然被戀人拉起來。
“去院子。”陸以堯說。
冉霖不明所以,但看著陸以堯一臉神秘,便也好奇地跟著戀人去了後院。
月色明朗,繁星滿天。
冉霖一進後院,就發現陸以堯換掉了原本後院自帶的開發商安裝的夜燈,新換的夜燈光線更柔和,更幽靜,而且……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陸以堯牽著他的手一路往前走。
冉霖也就跟著一併沿著泳池邊向前去,待快走過泳池時,忽然發現異樣。
陸以堯這幢別墅的面積比袁逸群的大,但格局基本一致,後院也是游泳池,不過打理起來太麻煩,所以一直空置著,沒蓄過水。空置的泳池冬天需要覆上保養膜,因為怕凍壞池壁和系統,但夏天卻不用,而且幾個月前陸以堯就說打算夏天把水蓄起來,所以早在開春暖和起來之後就把過冬的保養膜撤掉了。
但現在,保養膜又覆上了,因為夜燈的光線暗,不仔細看很難發現,但也因為夜燈暗,所以光線照到保養膜上,便反射出幽靜的光。
除了天氣不夠冷。
一切細節都同那個陸以堯告白的冬夜,莫名相似。
終於,陸以堯停下來。
一樣的隱蔽角落,一樣的淡淡夜燈,連陸以堯在清幽夜燈下若隱若現的臉部輪廓,都如出一轍。
冉霖心跳得厲害。
他仍和陸以堯牽著手,他不知道這心跳會不會透過手掌被對方察覺。
“想什麼呢?”陸以堯輕聲問。
冉霖抬眼看他,心裡甜,嘴上卻調侃:“我在想,你是憑記憶佈置的,還是跑袁逸群家又去參觀了幾回。”
“我和袁逸群不熟,”陸以堯笑,“我讓夏新然幫我要的照片,不過拍出來的和那天晚上也不一樣了,所以還是憑記憶的多。”
夜風吹過二人中間。
上次是冬夜的冷風。
這次是夏日的暖風。
“那你應該穿著民國軍裝。”清晰得彷彿就在昨天的回憶,讓冉霖彎了眉眼。
“……”陸以堯眼裡透出懊惱,顯然在認真後悔沒有完整還原服化道。
冉霖見狀,連忙找補:“主要是你帥,衣服不重要。”
陸以堯心滿意足。
靜謐中,冉霖抬頭看天,覺得今天的月色特別美。
仍牽著的手忽然被人輕握一下,冉霖收回目光,疑惑看戀人:“嗯?”
陸以堯問:“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和你表白的時候,怎麼說的嗎?”
冉霖當然記得,甚至陸以堯說這話時的聲音,表情,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說,‘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聲音剛落,手卻被人鬆開了。
冉霖詫異,卻見鬆開他的陸以堯舉起自己雙手,手心手背地翻給他看,像要證明手上沒任何東西似的。
冉霖眨眨眼,看著陸以堯一雙空蕩蕩的手,正疑惑,卻見對方手掌忽地一閃,拇指和食指間便捏了一枚戒指。
那戒指造型簡潔,卻優雅精緻,在夜燈下,泛著漂亮的光澤。
冉霖眼底忽地冒出熱氣。
“同樣的話,我今天還要再說一遍,不過得加上兩個字……”
陸以堯單膝跪地,舉著戒指,定定看著自己戀人,深吸口氣,一字一句——
“我喜歡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冉霖心跳得厲害,卻忘了呼吸。
連同世間萬物一起,全忘了……
“咳,我們理解你的激動,但你如果再不說話,老陸會很尷尬。”旁邊傳來霍雲滔帶笑的調侃。
冉霖驚訝地看過去,就見夏新然、霍雲滔還有顧傑,推著漂亮的多層蛋糕,淡藍色和白色搭配出清新典雅的溫馨,蛋糕最上面還立著兩個穿西裝的帥哥,其中一個正向另外一個下跪。
出櫃的事顧傑不知情。
求婚的事冉霖不知情。
不過現在冉霖再遲鈍也看明白了——從始至終都知情的只有夏新然和霍雲滔,於是這倆人才硬拉著剛知道真相的顧傑上去,什麼交流心得,分明是交代下一步計劃。
冉霖重新看向陸以堯。
戀人還跪著呢,一動沒動。
冉霖毫無預警直接拿過戒指套自己手上,然後一把將陸以堯拉起,嘴唇直接吻了上去。
陸以堯猝不及防,可在短暫呆愣後,立刻扣住戀人後腦,加深這個吻。
霍雲滔看天。
夏新然看地。
顧傑看……得很認真。談戀愛嘛,就應該親來親去,作為朋友,他的凝視裡帶著喜悅和祝福。
終於,一吻結束。
兩個人重新面對面,冉霖帶著壞笑舉起手,只見他的手裡也捏著一枚戒指。
陸以堯愣住,第一反應是去摸自己的褲子口袋,果然,給自己準備的戒指不見了。
本來還想再變個魔術弄出來的,沒想到直接一個吻,就被人摸去了……
正想著,手忽然被人拉過去,下一秒,戒指套到了自己無名指。
兩個人的手並在一起,對戒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親友團熱烈鼓掌。
雖然只有三人,但愣是鼓出了三十人的氣勢。
掌聲落下,見倆人還你儂我儂,親友團只得出聲提醒——
“是不是過來切一下準新郎妹妹親情贊助的求婚蛋糕?”
……
東方泛起魚肚白時,夏新然和霍雲滔在各自客房裡睡得正香,冉霖和陸以堯送走了必須返回劇組的顧傑。
送完友人,兩個人回到客廳,拉開窗簾,依偎在沙發裡,於時鍾滴答聲響中,靜靜等待日出。
明明一夜未眠,卻半點不困。
“下次別吐槽霍雲滔了,”冉霖想起什麼似的,笑,“你的魔術比人家還冷。”
“魔術冷不怕,”陸以堯把冉霖摟在懷裡,得意滿滿,“能把人哄到手就行。”
冉霖煞有介事嘆口氣:“我就是太好追了。”
陸以堯輕咬冉霖耳朵:“明明是你追的我。”
耳朵被咬得很舒服,但顛倒黑白不能忍:“你先和我表白的。”
陸以堯立場絲毫不動搖:“先表白的就是追求的一方?”
冉霖想也不想:“當然。”
“那就是了,”陸以堯樂,“你追的我,沒疑問。”
冉霖掙脫開戀人懷抱,轉過身子和對方面對面,一副“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的架勢。
陸以堯卻忽然把手指放到嘴唇上,比了個“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