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不同,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顧岷是從五歲時開始明白的。
那時的母親強行把畫板塞進了他手裡,厲聲逼著他學畫,他嚇得手連筆都拿不穩,卻被顧母硬生生拿麻繩綁在手掌心裡,“畫!”
她說。
“你的父親就會畫,你是他的兒子,怎麼可能不會!”
這句話幾乎是一句魔咒,在那之後整整伴隨了他一生。他需要喜歡哪些食物,需要對哪些東西表現出特別的熱衷,需要在什麼時候做出什麼樣的神情、說什麼樣的話……所有這些,通通都被籠罩在這個名為父親的陰影之下,這座父親的山峰高的不可攀登,而他只是後頭蜷縮著的一小團陰暗的、亦步亦趨的影子。
十六歲時,顧岷五官逐漸長開,那一天回家後,顧母掰著他的臉看了很久。她的眼睛陰沉沉的,裡頭一點光亮都沒有。
顧岷察覺到了不對,當天晚上一夜沒睡——可縱使這樣,他還是被半夜綁到了手術檯上,顧母摸著他的臉,眼神迷戀,口中的話卻如同冰冷的寒針。
“——整了吧。”
她的手指拂過兒子薄而唇線凜冽的嘴唇,忽然痴痴笑起來。
“誰讓這嘴,偏偏隨了我吶?”
可是這位只活在顧母口中的“父親”,卻從未出現過。
再長大一些,顧岷便更加打消了尋找他的想法。
找來做什麼?
這個從根處就已經腐爛了、搖搖欲墜的家,從一開始,便是不應該存在的。
他不想再將任何人拖進這個泥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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