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頭兒這輩子也做不好接見準女婿的思想準備。
凌飛哀怨了:“那你到底想怎麼的……”老年人的心思真難猜>_<
凌老頭兒嘆口氣:“你只要不惹是生非平平安安的就好,再說以後我也沒工夫管你了。”
凌飛聽著話鋒不對:“怎麼的,你有第二春了?”
凌老頭兒一個拖鞋丟過來!
凌飛敏捷閃開,末了摸摸鼻子:“火氣這麼大,誰跟你啊。”
凌老頭兒懶得理他,主要是怕再糾纏下去自己容易高血壓,於是就把回北京的想法跟凌飛說了,凌飛根本沒心理準備,想來想去就想出一句:“那、那我公司怎麼辦?”
“誰讓你跟我回了,”凌老頭兒把人拉過來,難得摸摸兒子的腦袋,彷彿這一刻凌飛不是三十多而還是那個叛逆的孩子,“來深圳的時候我沒問過你意見,現在也是一樣,你給我在外面好好待著吧。”
“憑什麼……”
“北京很多老頭兒老太太都盼著我回歸呢,放心,你爹肯定比在這裡滋潤。”
“我不是說這個……”
“你要不樂意呆深圳換個地兒也成,北京到瀋陽好像有很多動車……”
“……”
“兔崽子可別有了媳婦忘了爹,記得勤回來……”
凌飛不知道還要說什麼,還能說什麼,就像敗家費那種匪夷所思的東西一樣,凌老頭兒總會在任何事情發生之前替他這個沒用的兒子想周全。
他其實,一直有個世界上最好的,父親。
五月底,凌老爹回了北京。凌飛一路護送,直到看見老頭兒真的把一切預備妥當,乾淨的老宅子,左右的故人,厚道勤快的保姆,還有那叫得上來叫不上來的一堆親戚,毫無疑問,這裡確實比深圳多出濃濃的人情味兒。
凌飛把心放下一半,等六月下旬又飛去北京一趟,看見老頭兒精神矍鑠氣色大好,才算把整顆心徹底放下。
臨別的時候他聽見二大爺偷偷問老爹,你就這麼放他走不掛念?再說他不在眼前萬一出什麼事兒……老爹什麼表情凌飛沒看見,他只聽見老頭兒坦然而平和的聲音——
兒孫自有兒孫福。
凌飛紅了眼眶。
從北京回來,凌飛就開始著手處理自己的公司,他現在算是真沒牽掛了,而就像凌老頭兒說的,瀋陽都比深圳距離北京近,所以想來想去他都找不到還留在這兒的理由。不過這一切的打算他都沒告訴金雲海,面兒上還天天跟人家柏拉圖的……
全部弄妥當時已是八月份,深圳正下火。金雲海一個星期前剛來過,全程都沒停下對天氣的咒罵,凌飛就忍著笑,愣是憋住了一個字兒沒說。
公司轉手,錢現在都在他的賬戶,連同之前終結老爹生意變現的那些,還有再之前老頭兒早給他存了多年的敗家費,凌飛都算不清自己有多少財產了,反正是富就對了,一時間他也想不出要拿這些錢做什麼,便把投資的事放到一邊,全身心投入到“帶著你的嫁妝,唱著你的歌兒,坐著那馬車來”。
三天後
傍晚的瀋陽,風裡帶著絲絲涼,凌飛先給金雲海打了個電話確定這人又擱外面應酬了,便像個賊一樣潛入對方家中,鑰匙是早就有的,就像金雲海也有他深圳家的鑰匙一樣。
上一次來這裡是兩個月前,那時候屋子一塵不染跟宜家展廳似的,他還以為金雲海終於知道乾淨了,現下望著腳底的泡麵袋兒,凌飛知道結論下早了= =
凌飛的計劃是等金雲海一回來,他便從陰暗的角落裡跳出,先把人嚇個半死,再說自己常駐了,以期達到爆棚的驚喜效果。因為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回,所以凌飛一直躲在客臥,並不斷在腦袋裡重複即將到來的場景,而且越想越哈皮。
金雲海回來得很晚,可一拿鑰匙開門,就被凌飛那豎著的耳朵捕捉到了,後者連忙屏住呼吸,於黑暗中摸索到門廳,那裡和玄關之間有個轉角,正好可以藏身。
凌飛這廂剛就位,金雲海就進來了,不過對方在講電話,所以隨手按下電燈開關後,就嘮嗑為主,脫鞋為輔。
“嗯,到家了,操,你就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
“前陣子剛去過,還能怎麼辦,涼拌唄……”
凌飛躲在轉角的牆後面,甚至能聞到金雲海身上的氣息,包子的聲音從聽筒中散出來,模模糊糊的很不真切,但凌飛知道,他倆在談論自己,或者說,是他和金雲海。
“我有什麼轍,誰讓中國那麼大……”
“兩年吧,你當我天神下凡哪,柏拉圖能過日子?”
“這麼下去最多兩年就得散,不信你就看著……”
凌飛心臟驀地一緊,忽然就慌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力氣蹦出去,蹦出去他該說什麼?說謝謝你能堅持兩年,所以我提前過來了?
金雲海並不知道近在咫尺正有個人竊聽著他的隱私,還在那自顧自的巴拉巴拉。
“所以我這不趕緊整呢嘛……”
“嗯,但凡這邊成熟了,弄個信任的總經理,老子立馬當甩手掌櫃抱媳婦兒去!”
“還用你說,我也知道熱,可有啥法兒,怪物呆得住啊。”
“靠,我估計擱那兒呆上兩年哥們兒都得性格扭曲了……”
凌飛越聽越不對勁兒,這好像和自己想的……有出入~\(≧▽≦)/~
凌飛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從來不是,所以一個沒忍住蹭就竄出去了!哪知金雲海更是個毛躁的,腦袋還在跟包子講電話上,下意識就以為家裡遭了賊,一拳過去,凌飛嗖就飛到地板上,再沒起來。
後面的事就很慘烈了,就像黎明前的黑暗,大團圓前的狗血,反正折騰到最後,傷人者比受害者還慘,這事兒方才罷休。
包子聽見這則奇聞時,凌飛和金雲海已經盡棄前嫌,重新手挽著手煥發出濃情蜜意的刺眼光芒,並聲稱,千錘百煉出真金,摔摔打打才是愛。包子在大開眼界中悟出兩條,一,金子也就是找怪物,換一個人都不可能稀罕上他,因為並非人人都是M;二,怪物也就找金子,換一個人都不可能受得了他,因為並非人人都有不死的粗神經。
結論,他倆絕配。
國慶前夕的某一天,包子正在家給懷孕五個月的媳婦兒剝橙子,手機忽然叫喚。他連忙拿著手機躲到陽臺,以防輻射傷著自己兒子。
電話是金雲海打來的,彼時他倆已經有日子沒見,因為凌飛在東北做生意,這段時間金雲海都在幫他忙活這個。
“怎麼,忽然想我了?”包子笑眯眯地看天邊,日光正好。
“有點不平靜,所以給你打個電話。”金雲海的聲音傳過來,偽裝的鎮定。
包子好奇了:“這世上還能有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