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之後
“金子,你想啥呢?”
“……”
“金子?”
“……”
“靠你他媽豬啊又睡——”
其實不能怪金雲海睡回籠覺,實在是昨天晚上被凌飛折騰的不輕。他把這話跟凌飛說的時候後者差點兒橫眉冷對,他倆到底誰折騰誰啊!
後來金雲海解釋半天,凌飛才鬧明白:“我說了小半宿夢話?”
“你以為呢,”金雲海哈欠連天,“根本是存心不讓人睡覺。”他這前半宿累身體後半宿累耳朵的容易麼。
凌飛完全沒同情,就金雲海那體格不吃不喝不睡覺地熬上三天三夜都沒問題,他關心的是:“我沒說啥奇怪的話吧?”
金雲海支起腦袋,一眨不眨地瞅著凌飛,一邊瞅,一邊回憶:“太多了我也記不住,反正就三部分,先是說我像熊,看上我的人都眼睛瞎了,嘀嘀咕咕半個多小時,然後又說自己最帥最潮最拉風,嘟嘟囔囔一個小時,最後讓我給你買副墨鏡,我都答應了,你還絮叨了半天。”
凌飛一臉莫名其妙,就好像這事兒不是他乾的:“要墨鏡幹啥?”
“說是要裝弱勢群體到地下通道賣唱。”金雲海說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湊近凌飛,“最帥最潮最拉風的寶貝兒,能給老公分析下你昨天晚上的心路歷程麼?”
凌飛囧,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夢見啥了啊= =
金雲海壓根兒也不在意答案,趁著凌飛走神兒的當口,他掀開被仔仔細細把自個兒媳婦看了個透,末了意識到,昨天有點兒折騰狠了。金雲海粗歸粗,疼起媳婦兒來那是一點兒都不含糊,於是這會兒就有點愧疚。
凌飛好半天才注意到金雲海眸子裡忽明忽暗的光,想也不想就開口:“你那什麼眼神兒,默哀哪。”
金雲海沒好氣地刮他腦袋一下,然後才問:“還疼不?”
凌飛看他:“要不你來試一下?”
不想金雲海二話不說躺平,一副任君採擷的坦蕩:“來吧。”本來嘛,人家昨天晚上怪物說的就是要當老公,所以金雲海覺得必須要滿足一下對方才能讓人死心塌地跟著自己走。
結果換凌飛黑線了。別說現在胳膊腿痠得都抬不起,就是狀態全開的時候,金雲海這體格……也很影響一號的情緒T T
金雲海等半天沒等來動靜,很是奇怪:“咋了?”
凌飛趴到他身上,居高臨下目光炯炯:“你這冰清玉潔的身子自己留著吧。”
金雲海咧開嘴。
凌飛忿恨地咬上去。
親熱完了,金雲海抱著媳婦兒開始約法三章:“既然現在咱倆好了,那你就得和姓周的斷了,如果還有張三李四王五趙六,一起斷了,還有,公司你愛開就開,找個人打理,你跟我回東北。”
凌飛問:“說完了?”
金雲海思索片刻,點頭:“差不多,等想到其他的了再補充。”
凌飛不知道怎麼說現在的感覺。他以為金雲海會問那天和他開房的是誰,或者如果金雲海以為那是周航,那麼總會問你們什麼時候又好上的,以前沒資格問,因為兩個人什麼都不是,但現在關係確立了,總可以刨根問底極盡所能的。可是金雲海沒有,彷彿昨夜就是一個時間節點,這個節點之前的都與他無關,而這個節點之後的,他要,而且必須要。豁達和霸道在這個男人身上得到了和諧的統一,讓人沒辦法不稀罕。
清了清嗓子,凌飛微微挑起好看的眉毛:“說完了是吧,OK,那換我。第一,周航和我十幾年同學,斷?往哪兒斷?第二,沒有張三李四王五趙六。第三,我爸在這邊,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眼看著金雲海那熊眼又要冒火,凌飛不失時機地又補了句,“不過,我愛你。”
金雲海怔住,連帶著眼裡的火焰都一動不動了。
凌飛等半天,終於繃不住:“那個,你是不是該禮尚往來一下?
金雲海憋半天,憋出來一句:“咳,我也是。”
凌飛這叫一個鬱悶。是什麼啊?還帶這樣的?你怎麼不說同上好了!
金雲海也很鬱悶,這話是奔四的老爺們兒該說的麼,光想想他就渾身發麻舌頭轉筋。但顯然,怪物吃這套,而且好像就吃這套= =
深吸口氣,金雲海豁出去了,一把將對方腦袋扳正,認真地許下承諾:“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
凌飛覺得自己很感動,但感動的生理反應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百思不得其解下他只好問金雲海:“這種又雷又囧又感動的心情到底是神馬……”
金雲海千載難逢的深情慘遭滑鐵盧,於是他氣急敗壞地把深情收起繼續做悍夫:“意思是我倆不適合整這款,你個不省心的玩意兒!”
凌飛趴在金雲海的肚皮上想了兩分鐘,好吧,他同意。
初升的旭日從窗戶照進來,為房間撒上一層金粉,當然也沒放過床上的兩個人,彼時他們正在討論金雲海同志二不二的問題,舌戰半天,後者還是堅決不承認,且拿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愛誰誰。最後凌飛認輸,反正金雲海的閃光品質是不會因為當事人的不承認而消失的——你二或不二,二都在那裡,不三不四。
60、第 60 章
決定在一起只是人生中某個微不足道的小點,只有真正在一起了,度過的每一天才會慢慢連成一條實實在在的線。凌飛和金雲海這條線有點坎坷,因為他們遇見了情侶間的天敵——兩地分居。
剛開始倆人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有好一段時間都沉浸在戀愛初期的甜蜜喜悅裡,直到有一天金雲海正要踏著祥雲撲啦啦飛深圳,公司忽然出了棘手的問題,他便打電話給凌飛讓對方過來,哪知那陣子趕上凌老頭兒過大壽,不光移居深圳的親戚們忙前忙後,連遠在北京的老戰友老同事也不辭辛苦地趕過來,凌飛一時間根本□乏術。於是思念便像鐵達尼從渤海穿越黃海飄過東海最終抵達南海,然後吧唧,觸礁。
金雲海當下拍案而起——再也不能這樣過,再也不能這樣活!
凌飛也同意,雖然他死活都沒承認自己的想念漂流瓶也在驚濤駭浪裡撞了冰山。
但生活不是砍瓜切菜,一刀過去咔就完了,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需要磨合的東西也很多,尤其是一個北,一個南,那談判難度不亞於海峽兩岸。於是經過多輪磋商,依舊沒解決根本問題,只達成些許小共識,沒轍,只好退而求其次先來個小三通之類。
於是空中飛人的日子繼續,在對方領地逗留的時間適當性延長,包子調侃說航空公司應該給你倆頒朵小紅花,但誰都明白,這樣的日子對於熱戀中的同志們來講,始終是杯水車薪。
“我這幾個月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