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是素未謀面的同胞姐妹。初次見面時她表現出來的溫情脈脈讓他在感到意外的同時,不由得質疑她真正的心思是不是一種刻意示好?只是想拉攏他吧,因為哪怕他無權無勢,好歹也是歐陽家的一份子。在孤獨而又危機四伏的環境下生活了這麼多年,他的防備心理很重,做不到輕易相信一個人。所以,就有了那次青松崖的試探。
沒錯,青松崖事件背後真正的c控者是他歐陽明琅。
初返歐陽家,他已經準確地抓住了宋雲枝的心理弱點——多年來對葉秀姿這個金蘭姐妹的愧疚之情,說服她暗中幫助自己,籌謀了這一切。
竊聽的小道具,自然不會出現在他和葉明羽的手機裡,而是歐陽家兩姐妹的臥室和手機裡。臥室裡好辦,她們常常不在家,又有宋雲枝的幫襯,簡直易如反掌。至於手機,則是趁著她們洗澡或者睡覺時,支開下人完成的,也算有驚無險。透過監聽,一早得知她們會有所動作的他順水推舟,上演了這場逼真的好戲。
追殺他和葉明羽的黑衣人,也就是被歐陽珞辰發現的那幾個登山客,其實是他派去的。歐陽珞辰開車跟他們乘坐的計程車交錯而過的同時,他也瞥見了歐陽珞辰,料想對方很可能會跟上來,且很快就在後視鏡中確定了這一猜想。原本是打算正反派都讓那幾個黑衣人來演的,將他和葉明羽弄昏後轉移到青松崖範圍之外,再假裝是登山客無意間救了他們。歐陽珞辰的出現是一個意外,因此他不得不臨時調整計劃,將救援者的角色安排給歐陽珞辰來擔當。於是,到了青松崖後,趁葉明羽去小店裡買吃食時,立刻通知了那幾個已經侯在崖頂的黑衣人,改變行動。至於章程他們這夥人,不管怎麼樣,都註定是白跑一趟不說,還得擔上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莫須有罪名。
他的本意在於試探葉明羽,順便栽贓嫁禍給歐陽家兩姐妹,後來訂婚宴上暗指極有可能是文筱棠在背後c控一切,是事後才想到的,最初的一石二鳥之計升級為連g拔除,效果更佳。
逃亡途中會心臟病發其實也是可預見的,不發病他就演,發病就拿命來賭,反正他也是無懼生死。果然,雖明知是假,可這樣真實的逃命還是誘發了他的病,其實他更願意相信這是對他的一種懲罰,懲罰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為葉明羽對他的這份手足之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摻假,“一起生,一起死”,徹底將他融化。
很不可思議,一顆隨時都可能停跳的殘破心臟,卻有著最堅硬冰冷的外殼,因為他什麼都不在乎。只是從那一刻起,開始有了唯一的例外。哪怕今時今日他知道,葉明羽跟他其實g本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依舊可以為她百死而無悔。沒有人能體會,一個長久徘徊在生死邊緣和孤寂長河裡的蒼白靈魂,在獲得發自內心的真切關愛後,體內流淌著的血y將會如何咆哮著奔騰澎湃。所以,他願意對她好,只會對她好,不惜一切代價,包括x命,甚至自由和尊嚴,哪怕是顛倒是非黑白,逆,我們在做什麼,你知道?”
這是隻有掌權人及其身後的秘密核心團隊才會知道的事。
“知道。這也是‘騰龍’存在和壯大的終極意義。”
“你不怕弄髒自己的雙手嗎?”對於歐陽明琅的不以為然,他有點吃驚。畢竟,這不是誰都願意走的一條路,文顯華當初也極力反對讓其獨子文驕麟參與其中,最後迫於他極端可怕的手段,還是妥協了。
他笑:“為了小瑜,我什麼都無所謂。這條路,她不適合走,她應該乾乾淨淨,過普通人的幸福生活。”
難怪剛剛說到歐陽明瑜,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原來如此。桑正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很快借由喝酒掩飾了過去,說:“看來你很疼你的妹妹。”
這一細小的神情變化沒有逃過歐陽明琅的眼睛,他冷笑:“她不是我妹妹,而是你桑正的妹妹。只不過真正有資格做她哥哥的,卻是我,而不是你。”
桑正聞言猛然抬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後才問:“你什麼都知道?看來我以前真有點小看你了。”
“我向來無所事事,有的是時間培養幾個007。”他聳聳肩,無所謂地承認後探身向前,疑惑地問,“言下之意,你也知道小瑜是你妹妹,難道說,你是為了她,才沒逼歐陽家這麼緊的?”
他不說話,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歐陽明琅卻笑了:“是我把你想得太有情有義了些,氏族之中,親情一直都是可以被漠視的存在。在你眼裡,感情更是無謂的羈絆吧?g本就不可能為了一個除了血緣關係什麼都沒有的妹妹,放緩你制霸的腳步。”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可他卻覺得很有意思,微抿了一口酒後將話題帶回了□□:“我答應你的條件。可是,我怕你這個掌權人的位置坐不長久。”
歐陽明琅暗自輕舒了口氣:“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即日起程去國外動手術,若能活著回來,契約自行生效,如何?”
“好,我等你。”桑正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