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去接韶兒,我便又命人取來針線,做了一會兒女紅。可是實在頭昏眼花得厲害,才納了沒幾針,便出了一身虛汗。於是只靜靜倚著床頭養神,等紅葉回來。
外間弦月將落,鼓樂卻還沒有停。
已近二更時分。
窗外海棠已然謝盡。初夏草木繁蕪起來,綠葉已成濃蔭。婆娑樹影落上拱月窗,恰像是美人團扇。
我只是這麼望著,竟又有些恍神……從嫁給蘇恆後,我便再沒有繪過團扇——也不是隻有團扇,在家做女兒時喜愛的一應纖柔巧的玩意兒,似乎都沒有再碰過。
久遠得我都要忘記,自己也曾有過閨閣女兒的情態與喜好。
可惜這些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回來的了。
我睏倦得緊,便放下枕頭躺著。本想等韶兒回來,誰知只是片刻,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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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醒來身上越發的懶,頭痛得厲害。紅葉為我把了脈,比照了半天醫書,說是有些虛浮,是外感風寒,要我老實歇著。
把脈什麼的當然是花架子,讓我老實歇著才是真。
我估計也是昨日在金明池打盹兒,受了涼,發發汗也就好了。
昨日蘇恆的筵席一直開到二更天,便留韶兒在宣室殿睡下。看樣子韶兒也是想纏著蘇恆的,紅葉便沒把他接回來。
父子天倫,這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用過早膳,我灌下兩碗滾燙的薑糖水,而後蒙了被子睡覺。可惜才躺下,便有人通稟說劉碧君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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