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運河還沒有設定鈔關和厘金局等等查緝部門,只是在重要的州津要道設定河橋署和管河廳等等,至於州縣稅課司的大使,也不敢無視朝廷律例染指運河水道。數千裡運河水道,除非是在某些設定水閘吊橋的地方必須停船,其餘的時候竟是暢通無阻。正因為如此,朱瞻基這一路坐船透過,由於船上備辦了充足的飲水食物,又給足了賞錢,水淺的地方僱縴夫背纖,水深的地方划槳,竟是走得飛快,輕輕鬆鬆就過了德州。
眼下是清晨,太陽卻已經早早露頭。初升的日頭灑在德州城的城牆城樓上,越發映照得那兒金燦燦一片。站在船頭眺望著漸漸變小的德州城,朱瞻基總算覺得心情舒暢了些,隨手打開了手上的剡溪紙湘妃竹摺扇。才搖了兩下,旁邊的陳蕪便湊趣地說道:“公子,您這扇面還是在南京的時候畫的,一直不曾題詞,今兒個既然有興致,不如……”
“父親重病不知情形,題什麼詞!再說了,也不看看眼下正在船上!”
見陳蕪訕訕而退,朱瞻基卻終究有了幾分詩興,低頭看著扇面出起了神。扇面是他在南京時畫的,不過是折枝花和一叢翠竹,三兩塊奇石而已,卻是他頗為得意的佳作。此時已經是夏天,雖說是運河水上,卻也已經是頗為炎熱,因此他略一思忖,口中便吟了起來。
“湘浦煙霞交翠,剡溪花雨生香。掃卻人間炎暑,招回天上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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