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享受著格外優待的孫萌大概是惟一不把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當回事的人。這邊吳晗剛一結束通訊，她就來到了電臺旁邊，頗為難得地放低了聲音，說道：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聽著孫萌的聲音中不無悔意，一肚子怨氣的吳晗聞聲心一軟，悶氣也消散不少，他那張始終板著的臉孔逐漸和緩下來。嘆息一聲，吳晗搖著頭說道：

“唉，其實也不關你的事，真是癤子，早晚是要出頭的。怪只怪我沒有當機立斷早點跟某人確定下關係，現在把自個搞得跟唐僧肉似的，好像誰見了都想咬一口。算了，不說這個，你來還有什麼事嗎？該不會是專程為了跟我說一聲對不起吧？”

雖說孫萌的父母能確定死於發生在核戰爆發之日的那場車禍，但是她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在首都頤養天年。這幾位年邁老人在這場恐怖核戰爭中生存下來的可能性，完全是不問可知。明知希望渺茫得很，孫萌仍然固執地想要尋找一絲希望。

“這個……我是想問問，首都那邊是不是有聯絡到……”

直視著孫萌水盈盈的閃亮眸子中透出些許冀望，吳晗也不想給她留下不切實際的幻想空間，當即壓下了心中的少許不忍，說道：

“所有的大中小城市統統都完了，你來看，這些是已經記錄聯絡的電臺，不是在偏遠山區，再不然就是搞內河運輸和搞遠端教育的，頂天是個奔小康的農村火腿族。這些日子我也沒閒著，這張地圖上畫圈的位置是確定遭到核打擊的。排除那些一點訊息都沒有的，已知的是所有人口二十萬以上的城鎮都能分到一顆，有多沒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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