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整個人珠光寶氣的不似一個周宮裡頭的宮女,反倒像是哪家的富貴小姐。
“蟬蛻,近幾日怎麼都沒瞧見你?”斂了面上神色,蘇妹儘量放緩了聲音道。
“姐姐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斜睨了落葵一眼,蟬蛻扭著腰身坐在了繡墩子上道:“蘇公子過幾日就要接我出宮了。”
“你真要與他一道出宮?”定定的看著面前的蟬蛻,蘇妹秀眉輕蹙。
“姐姐莫要惱,這機遇也不是誰都能碰著的。”掰著自己的指尖,蟬蛻抬眸看了一眼蘇妹道:“其實說起來,論姐姐這般的姿色,屈居在這長閣裡頭確是委屈了,姐姐若是不介懷,妹妹我可與蘇公子說說,帶姐姐一道出去。”
“不過姐姐已非完璧之身,做個通房大概就到頂了。”說到這裡,蟬蛻掩唇輕笑道:“姐姐瞧我,這是說的什麼話,姐姐莫要怪罪,雖然這沂王是個廢太子,但好歹不還是個王爺嘛,姐姐這日後指不定還能當個娘娘呢。”
一邊說著話,蟬蛻一邊嘲笑出聲,那張塗脂抹粉的嬌俏面容在蘇妹看來俗不可耐。
“那你呢,與蘇宜坤出了宮,難不成還能當個正房?”面色沉靜的看著面前的蟬蛻,蘇妹聲音輕細道。
“正房我自然是不敢想的,只是這姨娘的位置嘛,我倒是還敢想想的。”甩著手裡的羅帕,蟬蛻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
沉默的盯著面前的蟬蛻,蘇妹突然低聲道:“路都是自己選的,你若是後悔,也回不了頭了。”
“姐姐這說的是哪裡話,妹妹是去享福的,自然不會後悔。”衝著蘇妹嬌俏一笑,蟬蛻的臉上滿是得意神色。
“好。”緩慢點了點頭,蘇妹轉頭看向落葵道:“落葵,你是要繼續跟著我呢?還是另有打算?”
“我……”落葵看了一眼面前的蘇妹,又看了一眼蟬蛻,面露難色。
“落葵,你若是想與我一道出宮,我自可求了蘇公子帶你一道出去。”蟬蛻端起面前的茶碗輕抿了一口,神色得意。
“我,我跟著姐姐。”落葵猶豫半響,終於是抬眸看向面前的蘇妹鄭重道。
“嗯。”伸手握住落葵的手,蘇妹輕緩點頭道:“好。”
“嗤……”蟬蛻輕嗤一聲,嘲諷的看了落葵一眼道:“真是蠢貨,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的道理你是不懂嗎?留在這長閣裡頭跟著一個廢太子能有什麼出息?待蘇淑妃誕下太子,這天下還不遲早是蘇秦兩家的……”
“蟬蛻,我這長閣容不下你了,你儘早走吧。”打斷蟬蛻的話,蘇妹面色微冷道。
“待蘇公子來接我,我自然就走了,其實姐姐現下若是好好與我說說話,指不定日後我還能在蘇淑妃的面前與姐姐美言幾句。”把玩著手裡的茶碗,蟬蛻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道。
“不必了,有什麼話,我日後會親自與蘇淑妃說的。”斜睨了蟬蛻一眼,蘇妹牽著落葵的手便出了屋子。
第95章
屋外, 天色冷寒,蘇妹抬眸看了一眼陰白的日頭,先打發了落葵去廚房,然後趕緊轉身去了寢殿。
寢殿之中跪著一老嬤嬤, 正沉聲與周旻晟說著話, 一聽到蘇妹的木屐聲,便趕緊止了話頭,然後躬身退了出去。
看著這與自己擦身而過的面生老嬤嬤, 蘇妹臉色疑惑的走到書案前。
“王爺。”一把抽開周旻晟捏在手裡的書籍,蘇妹一臉嚴肅的將臉湊到周旻晟的面前道:“蟬蛻說明日要跟蘇宜坤出宮去渭南郡王府收房。”
“哦。”抬手拿過蘇妹手裡的書籍, 周旻晟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一把拍下週旻晟手裡的書按在書案上,蘇妹壓低了幾分聲音道:“蟬蛻不對勁, 蘇宜坤也不對勁。”
蟬蛻雖然說長相俏麗,但遠不及會讓蘇宜坤痴迷到帶回府的程度, 所以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事。
“嗯?”抬眸看向面前的蘇妹, 周旻晟饒有興致的道:“妹妹此話何意?”
“奴婢覺得,蟬蛻手裡頭定是有了蘇宜坤的什麼把柄, 或者更甚是……蘇淼的把柄。”
看著面色一副正經表情的蘇妹,周旻晟突兀輕慢的勾起了唇角道:“這無憑無據的,我的好妹妹怎麼信口雌黃呢?”
“前些日子那班家姑娘去了公主府問文宣公主要小奶狗,說是看到文宣公主正與韓秉正在吵架, 韓秉正性情軟弱可欺,能讓他與文宣公主吵起來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蘇淼。”
“但蘇淼已然變成了蘇淑妃,韓秉正平日裡是見不著的,所以只有偷摸著去見,而這偷摸著見,自然會被人瞧見,蟬蛻那幾日天天出去逮蘇宜坤,而蘇宜坤進宮無非是去見蘇淼,這一來二去的撞上,也不為怪。”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蟬蛻如此自信蘇宜坤定會將她收房,因為她手裡頭把著蘇淼的命門。”
說罷,蘇妹身子一矮,伏跪在了書案上道:“王爺,奴婢這些雖只是猜想,但這猜的應當也是八九不離十了吧?只是這蘇淼膽子也是太大了些,在景帝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
“呵。”聽著蘇妹的嘟囔,周旻晟突然輕笑一聲道:“這眼皮子都搭上了,哪裡還瞧得見。”
“什麼?”聽到周旻晟話中的深意,蘇妹瞬時便瞪大了一雙眼,那搭在書案上頭的手也不自禁的暗暗蜷縮了起來。
“噓。”伸手覆上蘇妹的嘴,周旻晟將唇瓣湊到蘇妹的耳畔處道:“我的好妹妹以為,本王這胳膊上頭的傷是哪處來的?”
“砰!”的一聲,蘇妹身子一軟,徑直便坐在了地上,膝蓋磕上面前的書案,疼的面色發白。
所以那周旻晟上次去殺的人竟然是……景帝?
瞪著一雙眼,蘇妹怔怔的看著面前的周旻晟,面色慘白的結巴道:“死,死……”
“那老東西若是沒死透,本王便不可能坐在這處了。”單手撫上蘇妹的面頰,周旻晟細細的捻著她的耳尖道:“現在朝上無君,太后與蘇淼和鄭家苦苦支撐遮掩,必會露出馬腳,更何況這幾人還狗咬狗的厲害。”
“所以那韓秉正與蘇淼見面,是因為景帝而不是……”
“噓。”輕舔了舔蘇妹顫抖的唇瓣,周旻晟低聲道:“朝廷不太平,現下站錯了位置,這日後可就會沒了屍骨。”
蘇淼的肚子裡頭有著景帝的骨血,明眼人都會站在她那裡,所以現在朝廷分為三勢,一是以鄭皇后和太后為主的鄭家,二是以蘇淼為主的蘇秦兩家,或許還要再加上韓家,三是以周旻晟為主的暗勢。
明面上看蘇淼那處勢利新崛起,最是孱弱,可她的肚子裡頭有著景帝的骨肉,那是一張皇牌,即便是鄭家搶了先機,他們手中無子嗣,最後還是要將蘇淼肚子裡頭的皇子推上去。
不,不對!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