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道:“去吧。”
“……王爺的話還未說完呢。”伏跪在矮木塌邊,蘇妹咬著唇瓣,面色微紅。
“什麼話?”看著難得一副羞赧面容的蘇妹,周旻晟躺在矮木塌上架起了腿,手裡的黑曜石捻得“吱呀”作響。
穿著宮裝的蘇妹低垂著腦袋,露出一截纖細脖頸,那蘊在白膩面容之上的緋紅就將是被木杵慢慢碾磨開的鮮嫩花瓣,汁水四溢,柔膩香甜。
“就是,就是王爺您,您答應了那秦如雲沒有?”攥著寬袖,蘇妹萬分艱難的吐出這句話,她顫著雙睫,連看都不敢看一眼面前的周旻晟。
“你覺得,本王答應了沒有?”逗弄著蘇妹,周旻晟那張清俊面容之上笑意明顯。
“奴婢不敢妄加猜測。”更將腦袋垂下了幾分,蘇妹慢吞吞的蜷起身子,纖細的胳膊搭在膝蓋上,露出手腕處幾顆圓潤的半舊佛珠。
“小娃娃心性小氣,本王不敢答應,怕答應了,那小娃娃就跑了。”勾了勾蘇妹搭在膝蓋處的白嫩指尖,周旻晟看著那印在白嫩指尖處紅印印一圈的牙印,心情頗好。
終於聽到讓自己心定的話,蘇妹松出了一口氣,她小心翼翼的撥開周旻晟勾著自己指尖的手,正欲起身之際,卻是突然看到那廝拿著一團毛茸茸的赤紅色小東西奇怪道:“這是什麼玩意?”
“甲魚!是,是甲魚……”
第58章
“甲魚?”把玩著手裡的贔屓, 周旻晟斜睨了一眼神色緊張的蘇妹,聲音輕緩道:“甲魚……長這樣?”
“甲魚自然是長這樣的。”一把搶過周旻晟手裡的贔屓,蘇妹直接便將它給塞進了寬袖暗袋之中道:“王爺自小便深居幽宮,認不出甲魚是正常的, 奴婢衣裳還未洗完, 奴婢先行告退。”
說罷話,蘇妹趕緊踩著腳上的羅襪出了卻非殿, 然後拐到一旁窗欞處穿上了木屐, 這才急匆匆的捧著手裡的贔屓進到了後頭的小廚房, 將它身上髒汙的線團褪了之後置於瓷盆之中。
小心翼翼的替贔屓擦了擦身上的爛泥葉子,蘇妹伸手點了點它的小腦袋道:“你呀你呀, 亂跑, 遲早被人給燉了。”
贔屓晃動著短小的四肢轉了轉腦袋,然後直接便縮緊了身子鑽在龜殼裡頭不動了。
“姐姐, 你在做什麼呢?”送完了秦如雲回來的圓桂一眼看到蹲在小廚房裡頭的蘇妹,好奇的開口道。
“沒事,贔屓亂跑, 我正給它擦身子呢。”抬眸看向圓桂, 蘇妹聲音輕細道:“那秦側妃回去了?”
“回去了。”一邊說著話,圓桂一邊拉了個小木墩坐在蘇妹身側道:“姐姐,你知道嗎?我剛才出去送秦側妃的時候啊, 聽到外頭的宮女說貴妃娘娘的孩子掉了,景帝大怒,說要處死皇后, 被太后攔住了,這會子正鬧得厲害呢。”
天寒地凍的,這懷了孕的身子落了水掉了孩子,是再自然不過,所以蘇妹聽到這訊息,也是不奇怪的。
只是這景帝一下去了兩個皇嗣,心中鬱悶難消,周宮裡頭怕是會不大好過。
二月元宵夜,沉鬱許久的周宮終於升起了一些朝氣,也讓那些被景帝暴虐脾性折磨的宮婢奴才們歇喘了一口氣。
南宮之中,蘇妹站在木架前晾曬著剛剛洗好的衣物,圓桂站在她的身側,正絮絮叨叨的說著話。
“奴才聽說今日晚間這場元宵夜宴,是太后娘娘囑咐景帝召開的,說是要去去周宮裡頭的晦氣,還有那今年新中的狀元郎也會來,見過的人都說是個風流儒雅的人物,在周陵城中十分有名。”
“狀元郎?是不是那個喚趙坤蘊的?”抖了抖手裡的溼衣裳,蘇妹歪頭略思了片刻後道。
“姐姐怎麼知道?”聽到蘇妹的話,圓桂略微驚奇的睜大了一雙眼道:“我還以為姐姐不關心這些雜事呢。”
“外頭的宮婢日日唸叨,我一出去就能聽見,哪裡會不知道。”好笑的抿了抿唇,蘇妹用力拉扯著面前溼漉漉的襖袍,將那些擠皺在一處的褶皺拉直。
“其實要按奴才來看啊,這趙坤蘊少年得志,日後的前途定是不可限量的。”
“唔唔,不過與我們沒什麼關係。”聲音輕緩的應了圓桂一聲,蘇妹彎腰將腳下的木盆端起側在腰間,然後緩步往小廚房的方向走去。
不是蘇妹看不起那趙坤蘊,實在是這趙坤蘊名不副實,因為他那篇得中狀元的文稿是偷用了別人的,窩囊的在金鑾殿上被當眾戳穿,實在是丟臉之極,所以自然他與那文宣公主的婚事也告吹了。
“娃娃……”剛剛邁步走進小廚房,蘇妹就聽到後頭蘇俊茂那壓低的叫喚聲。
“包包?快點過來。”轉頭朝著蘇俊茂招了招手,蘇妹放下手裡的木盆,趕緊朝著蘇俊茂的方向疾走了幾步。
“娃娃,你這麼急著讓我過來,到底是有什麼事兒啊?”被蘇妹攥著寬袖拉進了小廚房裡,蘇俊茂聲音疑惑道。
“來,坐。”將蘇俊茂那高壯的身子壓在小木墩上,蘇妹隨手端了一碗熱茶遞給他道:“今晚元宵夜宴,包包你和錦兒也會一道去吧?”
“這是自然,還有那秦如雲,蘇淼和蘇宜坤,都要去。”一說到這三人,蘇俊茂的臉上立時便顯出一抹嫌惡之情。
安撫的拍了拍蘇俊茂的胳膊,蘇妹拉過一個小木凳坐在蘇俊茂的對面道:“這次元宵夜宴,男女同聚流觴河,太后的意思再明顯不過,除了讓皇帝挑挑順心意的留在身邊,就是想撮合男女,做做媒人。”
“我覺得那秦如雲定然已經囑咐好了蘇宜坤,要他在元宵夜宴之上與順承郡王府的黃妙語套近乎,我聽說那黃妙語雖纏綿病塌,但是甚喜讀書,尤愛詩詞。”
一邊說著話,蘇妹一邊將寬袖暗袋之中的一卷小抄遞給蘇俊茂道:“喏,拿去。”
“什麼呀?”伸手接過蘇妹手裡的小抄,蘇俊茂神色疑惑道。
“詩詞啊,背下來之後在曲水流觴之時你可吟唱,這樣才能蓋過那蘇宜坤的風頭。”
“這些詩詞,娃娃你是從哪裡來的啊?”皺眉看著手裡的詩詞,蘇俊茂聲音吶吶道。
“都是那秦如雲花錢讓人給蘇宜坤寫的,你只要搶先在蘇宜坤之前說出來,那他就沒的說了。”
“蘇宜坤的東西……娃娃,你怎麼弄到手的啊?”湊到蘇妹面前,蘇俊茂盯著她那張清豔面容,神色怪異。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你不用管,反正你只要在今晚的元宵夜宴上頭將蘇宜坤壓下去便行了。”
秦如雲手裡頭的東西,蘇妹是沒這本事自個兒弄到手的,可誰讓她有個有本事的主子呢。
“好,那我先回去將它背下來。”攥著手裡的小抄,蘇俊茂轉身便要走,蘇妹趕緊把人拽住道:“笨蛋,你這樣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