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注地盯著俞間頭頂被蹭亂的柔軟髮絲,低聲說了一句:“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俞間輕鬆的心情一瞬間有些凝滯,他動了一下,把自己從被子裡拔了起來,坐在床邊,語氣有些懊惱:“你看直播了?認出我了?你不會之前就一直懷疑我的身份吧?”
張嶽淵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眼睛仍舊直勾勾地盯著他。
俞間也不在意,繼續說道:“你果然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可是我自己也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唉,那天睡之前我還是俞間,睡醒了我就變成付安歌了,真是……”
張嶽淵聽到他親口承認了,挺直的脊背微不可見地僵了一下,他看著眼前的人,彷彿為了確認什麼一樣,低低叫了一聲:“俞間。”
俞間看著他的表情,心裡莫名的悶痛又開始出來作怪了,“嗯,是我。”
“俞間。”
張嶽淵又叫了一聲,俞間覺得現在的氣氛似乎有些奇怪,但張嶽淵這種近乎呢喃的語氣讓他一陣心疼,根本無暇多顧。
他沒有停頓,趕緊又回答了一聲:“是我,我回來了。”
兩人的對話似乎有些過於肉麻了,俞間覺得有點不對勁,張嶽淵那個深情的語調是怎麼回事?
他抬頭剛要問,一個極具壓迫力的身影已經將他兜頭罩住,整個人一瞬間被按倒在了床/上。
俞間掙扎著從被子裡抬起頭,猝不及防地就被欺身壓過來的張嶽淵捧住臉,不管不顧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俞間腦袋“嗡”的一下,整個人徹底懵住了。嘴唇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和輕微的刺痛不似作偽,真實得讓俞間全身輕/顫。這算什麼?張嶽淵……
發覺他在走神,張嶽淵咬著他唇/瓣的力氣加大了一分,捧著他臉、強迫他抬頭的手上也用了力,本就怕疼的俞間忍不住哼了一聲,睜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瞪了過去。
張嶽淵被他那個泛起水光的眼神勾得身體一僵,失控的理智卻因為他的那聲悶聲痛哼瞬間回籠。
俞間眼看著張嶽淵眼睛裡燃起了火,咬著他嘴唇的牙齒輕輕研磨著,兩個人的嘴唇曖昧地貼在一起,那絲若有若無的溫情卻讓俞間心裡發慌,總覺得下一秒眼前這個人就會露出尖利的牙齒來,撕開溫柔的假面,毫不留情地將他吞吃入腹。
正考慮著怎麼脫身,張嶽淵卻突然鬆開了咬著他嘴唇的牙齒,舌尖戀戀不捨地在他唇上被咬過的地方舔/了幾下,然後又默默地鬆開了壓迫他的那個姿勢,站了起來。
“你……”因為他做的那個下/流的舔/舐動作,俞間臉色有些發紅,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剛剛被咬疼了,沒有出/血,但可能腫了。
俞間不知道該怎麼教訓他,卻有點唾棄一大把年紀的自己,不就是工作忙沒談過戀愛嗎?至於因為被一個小屁孩在嘴上咬了一下,就無端地臉紅?
張嶽淵垂著眼睛,臉背對著燈光藏在陰影裡,俞間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耐心地問:“你怎麼了?”
張嶽淵手握成拳,指甲在掌心壓迫出白色的印痕。他極力剋制著自己想要撲過去、把那個人拆吃入腹的衝動,不著痕跡地深呼吸兩下,抬頭的時候露出個笑容來:“我想你了。”
坐穩了,看清楚張嶽淵灼灼的眼神,俞間忍不住又有點慌。他一邊暗自唾棄自己沒出息,一邊又繼續沒出息地笑著迴應道:“我也想你了。”
回過神來他又加了一句:“你怎麼不喊我哥了?”
張嶽淵笑了,目光掃過俞間的身體,在他凌/亂的襯衫衣襬處逗留了許久,喉頭滾動兩下,又像是沒看到他腰間露出的那截白/嫩的皮肉一樣,不動聲色地移開了視線。
“現在該你喊我哥了吧?”俞間聽到他這麼說,無端沙啞的嗓音劃過耳廓,酥/酥/麻麻的帶著致命的性/感。
俞間皺眉壓下心底異樣的感受,發覺張嶽淵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他總覺得張嶽淵比自己年紀小,性格又比較黏人,心裡是把他當作親弟弟一樣疼的,也默許了他有時候對自己的親密行為。
總歸是不越界,好的能穿一條褲子的兩個人,相處起來沒那麼多講究。
可是他重生一回,卻發覺張嶽淵似乎和自己記憶裡那個人一點也不一樣了。
冷漠的、面無表情的張嶽淵似乎才是真正的他自己,真要對比起來,他記憶裡那個愛笑愛黏人的張嶽淵才更像是蒙著一層面具的人。可是……他以前為什麼沒有發現?
最奇怪的是,他眼前這個人形荷爾蒙張嶽淵,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只憑著一句話就把他撩得心裡酥/癢,以前的張嶽淵要是有這種功力,他們兩個估計早就做不成兄弟了。
俞間咳了一聲,不自在地說:“胡說什麼呢,我比你大,當然是你要繼續喊我哥了。”
聽到這話,張嶽淵又湊了過來,那張稜角分明的臉逼近俞間,迫使他不得不抬眼和那雙亮得驚人的眸子對視。
他的語氣曖昧:“你確定……你比我大?”
俞間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耳根一瞬間紅透了:“混蛋!我說的是年紀!”
張嶽淵笑眯眯的:“我說的也是年紀啊,你現在肯定比我小。”一邊說著,眼睛還不老實地瞄了一下他腰/腹的位置。
俞間有點傻眼,張嶽淵怎麼這樣啊?這一定是個假的張嶽淵!原來那個乖巧軟萌(霧)的張嶽淵去哪了!
俞間有點招架不住這樣的張嶽淵。
他自己是個貨真價實的彎,這點他早就知道了。工作忙再加上性向特殊,作為公眾人物,有些事情實在不宜暴露,他也就一直拖著沒有找物件,以至於三十多了還是個老處/男,說出去還挺丟人的。
可是他以前是真的對張嶽淵沒什麼想法,純粹是把他當朋友、當家人一樣看待的。
不會是自己帶壞這小子了吧?俞間有些心虛。張嶽淵現在對他這種態度,他但凡是不傻,就不可能不明白他對自己什麼心思。
可是俞間不敢迴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現在就只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我說的是原來的年紀,我比你大三歲呢。你才剛剛三十,我都已經三十三了!我都是要奔四的人啦,你別沒大沒小的。”俞間強調。
張嶽淵哼了一聲,也不逼他,直起了身體,聲音突然有點冷:“以前那些事,你該忘就忘了吧。”
俞間真是被他忽冷忽熱、又忽而曖昧的態度弄得沒轍,只能選擇暫時忽略,問起了自己關心的問題:“你是不是在調查我的死因?”
這話說起來怪怪的,俞間有點彆扭地皺了下眉。
“結果還沒有出來。”張嶽淵看他一眼,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卻有些低落,悶悶的,